连自己的手足和血脉都无情相待的帝王,又怎么可能惦记几个死人这么久?
可是除此之外,赢遈又着实想不出其他原因。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总之,面对油盐不进的贾环时,他打心底里感到忌惮。
他怕这个贾家莽三郎会忘记尊卑乱来……
因此,他面色愈发阴沉,目光忌惮,看着一步步向前走来的贾环斥道:“贾环,你休要放肆!孤王,孤王要去见太后!”
贾环闻言,顿住了脚,冷笑一声,道:“正好,先顺路去大明宫吧,请!”
赢遈怒视了他一眼,哼的一声,而后甩袖,大步朝外走去。
不过,他心里却算计着,一会儿,一定让王府亲卫,不惜一切代价毁了这里。
只要烧掉掩埋了那些骇人的东西,只凭贾环的一张嘴,纵然能说出花来,他只说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就远没有那么严重。
若是能将贾环一起拖着离去进宫,其余人,就再不足虑……
他虽然是一个偏文官的亲王,但王府中,也不都是废物。
忠顺王府内暗藏着二百精锐甲兵,由其次子赢锋所领。
在赢朗被废后,忠顺王已经准备,为赢锋请封亲王世子位。
他相信,他这个次子,不比那个废物赢朗,一定能打败贾环的这一百鞑子亲兵……
在上洞口前,忠顺王忽又顿住了脚,回首看了眼洞府中央的阵势,细眸微眯。
但愿此阵,能发挥一些作用……
……
“十四弟,下面究竟是何物?”
见赢遈率先上来后,九郡王赢禟忙上前问道。
赢遈面色难看之极,咬牙道:“赢皓这个贼子,竟然行巫蛊之事,咒怨太上皇,想要栽赃到本王身上,真是该死!”
“哦?这般歹毒!赢皓呢?”
九郡王赢禟听闻巫蛊二字,便面色一变,急声问道。
赢遈面色有些不自然,道:“本王见他总是往孤身上泼脏水,愤怒之下,就扇了他一记耳光。谁知他竟摔倒在台阶上,自己碰死了……”
赢禟闻言,“嘿”然一声,正想说什么,就见后面宗室诸王都面色发白的走出洞口,最后,贾环与董明月也相继出来。
“啪、啪、啪……”
忽地,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随之,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贾环的亲兵见到此人,主动放其入内。
“韩叔!”
贾环看到此人后,面色一喜,迎上前喊了声。
来人,正是韩让之父,京营节度使韩德功。
韩德功面色如铁,看到满屋子王爷在,先抱拳一礼。
不过没等他们开口,就站直身体,看着贾环沉声道:“宁侯,你传信过来,说都中有谋逆大案,十万火急。本将就带了五百兵马火速赶来,到底何事?”
贾环闻言,心中不由暗自给韩德功比划了根大拇指,到底是老成持重。
京营职责,便是维护京畿稳定,遇到突发事件,可先处理后奏报。
此言一出,就为贾环扫清了漏洞。
否则,旁人会攻歼他,拿京营当私兵,召之即来。
果不其然,本来看到韩德功的到来,面色就忽然一变的宗室诸王,听到他的这番话后,面色就更加难看了,尤其是忠顺王赢遈。
贾环也不再以私称相论,沉声道:“韩将军,此处有一地洞,下设极为骇人之巫蛊阵法,以咒怨太上皇、陛下和皇太孙三人,恶毒之极。
此事事关极大,为防有人毁灭罪证,所以我不得不向韩将军求救。”
“竟有此事?”
韩德功闻言面色一变,但心中却大定,知道贾环打上忠顺王府之举,再无后顾之忧,不过面上,还要做足愤怒状。
贾环点点头,道:“韩将军,本侯现在要去进宫,向陛下甚至太上皇,亲自禀明此间内情。嫌疑人忠顺王,也要一同进宫,向皇太后说明……所以,此间证物安危,就由韩将军你来看守。
未得圣命前,任何人敢靠近此间十步内,韩将军你只管杀无赦!!
任何后果,由我宁国侯贾环,一力承担!”
“喏!”
韩德功抱拳一应!
……
大明宫,一座不知名的偏殿内。
帷帐紧闭,屋内昏暗。
隆正帝负手而立,房间内还有二人,其一是在一旁坐在轮椅上的邬先生。
而另一人,则跪下地上,一脸谄媚笑容,道:“皇上,小侄所言句句属实。
当时,皇太孙一直在拖延时间,明明三两下就能解决的问题,他偏偏耗在那里。
不仅如此,他还让青龙以此为借口,像陛下您求援。
实际上,哪里需要什么救兵?
他是知道,梁建会反!
我们身边,一定有他的探子……”
隆正帝背对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寒声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苏培盛会领你从密道出宫。望你再接再厉,待事成之后,朕少不了你一个王爵。”
“谢陛下,谢陛下……”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