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北城外大道上的行人们,远远的听到后面呼啸大笑的动静后,一个个纷纷避让到道路两侧,驻足观看。
看着一骑骑飙驰而过的骏马,无不艳羡不已。
偶有几个戴青衿的读书人,还会酸出一首“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的旧诗。
再诵一声“太平盛世”……
转眼间,贾环这一行,“呼呼啦啦”的数百人,齐齐涌向了渭水码头北侧一处。
那里高高的竖立着一排排仓库,不停的有人从里面初入,推着独轮车,车上放着麻包,往码头上行去。
仓库前面,聚集了一群人。
一个个干咽着唾沫,巴巴的看着这群来者不善之人。
为首的,是一锦衣公子。
这位锦衣公子,正是牛奔口中的“孙毅”,其父,便是当朝户部尚书,孙诚。
也是今日朝堂上,带头苦口婆心“规劝”贾政的领头人……
孙毅与其父有八成相像,均是胖子。
一身锦衣绷紧在身上,有些滑稽。
此刻,他其貌不扬的普通面相上,脸色极为难看,有些发白。
看着纵马狂奔而来的贾环等人,站在那里,咬紧牙关。
“吁!”
马蹄紧挨着孙毅那张惨白的脸落下,贾环高坐在马上,看着闭紧眼睛,硬挺在那儿的孙毅,笑道:“到底是出身不凡,嗯,颇有几分胆量!”
孙毅闻言,睁开眼,入目处,却是一张大黑马脸,“秃噜噜”的冲他甩了个响鼻。
他唬了一跳,忙后退两步,而后面色陡然涨红,抬头看向马上,脸色似笑非笑的贾环,怒道:“宁侯,欺人太甚!”
贾环微微扬起下巴,觑目看着他,眼神满是不屑,道:“本侯欺你,如何?”
“你……”
孙毅脸上的肥肉都在颤着,气的浑身发抖。
倒是他身旁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仆,在他身后轻轻说了声。
若非贾环一直在苦修听风辨位的本领,还真难在嘈杂的码头,听到他说的是什么。
“大局为重……”
呵呵,什么大局?
“宁侯,孙毅方才失言了,这里给宁侯赔不是……却不知,宁侯所为何来?”
孙毅一张脸上,匆忙间挤出一抹笑容,看着贾环,有些谦卑的问道。
贾环看着他这张脸,心里有些感慨。
到底是户部主官人家培养出来的少家主,比起腐儒书生强的多,更比寻常纨绔子弟强一百倍。
能做到这样能屈能伸,迎着耳光伸笑脸的,在这一辈里,不多。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
孙毅的处置办法不可谓不对。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比他演技更高明的人。
所以,并不吃他这漏洞百出的一套……
贾环嗤笑了声,道:“孙毅,回家再跟你爹好好学学,把眼睛里的恨意收全了再挤笑脸,不然太丑……
闲话少说,今儿你爹在朝会上,让我父亲给我带话,希望我能发扬风格,为国解忧。
能将一百车伏特加都捐出来,做好事。
我听了后,很感动。
想了想也对,我贾家乃武勋世家,与国同戚。
既然国家有难,本侯就不能只顾小家发财,不为国家解忧……
所以,我决定听你爹的意见,捐一百车伏特加出来……”
孙毅闻言,头上的冷汗一点点往下流,干笑道:“宁侯果然高风亮节,不愧为国之柱石。不过,我爹那话,只是……只是场面话,这个,当不得太真的。
宁侯,您放心,我回去就劝我爹。
宁侯家里的酒庄也是生意,规规矩矩的,也没犯法,谁也不能轻易相逼不是?”
贾环正眼看了眼下面这个二十来岁的胖子,转头对众兄弟笑道:“真真没想到啊,孙诚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咱们圈子里,还藏着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牛奔冷笑一声,道:“凭他也想吃老虎,小爷我先敲掉他的牙!”
贾环闻言,忽然想起,牛奔父亲牛继宗,是大秦军中赫赫有名的虎帅,他自然忌讳吃虎这一词。
贾环哈哈笑道:“奔哥,我劝你还是少给牛伯伯惹乱子……今儿咱们,是讲道理来的,能不蛮干,最好别蛮干,毕竟,道理在咱们手里。”
说罢,他对孙毅道:“孙公子也不必说什么了,令尊大人让本侯发扬风格,本侯听命就是。
只是,有些麻烦的是,酒庄里酿酒的粮食不够,又听闻贵府乃是都中最大的粮商,所以厚颜上门,来借点食粮用用。
总不能只让本侯发扬风格,你们孙家这提倡者,就扣扣索索的吧,嗯?”
孙毅闻言,再看看贾环眼中的厉色,情知今日定然逃不过。
又看了眼贾环身后的数百人,孙毅咬牙道:“好!宁侯品质高洁,我孙家也不是小气的人。
宁侯只管搬就是,每个人扛一包走,我绝不拦着。”
贾环闻言,哈哈大笑出声,道:“随便扛是吧?如此最好!”
说罢,掉转马身,往南边看去。
算时间,也该到了。
是到了……
在孙毅目瞪口呆中,自南边大道上,出现了一溜烟儿看不到尽头的马拉大车,浩浩荡荡的朝这边赶来。
孙毅被身后老仆唤回神后,都快崩溃了,孙家几辈子积累下来的家业,一半都在这里啊!
若是都被人给装去了……
冷不丁打了个激灵后,孙毅凄厉一呼:“不行!”
贾环闻声,再转过头来,坐在马上俯身看着孙毅,灿烂笑道:“你再说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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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少三百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