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姨娘,公孙姑娘,今儿这事……都是天意。不能怪三爷,也不能怪咱们。
你们看,咱们该怎么办?”
尤氏咬牙问道,还未散尽春意、遍浮红晕的俏脸,愈发娇艳动人,眸光更是脉脉如水。
若是让过来人看见,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承泽雨露滋润,身心得到极大满足后的表现……
听到尤氏的话后,公孙羽脸色清冷,眼神清寒,心乱如麻。
她是医道上的天才没错,却也是生活中的笨蛋。
对于这种事,她着实陌生的紧,哪里又有什么办法。
因此,她沉默不语。
董明月闻言,倒是眼神淡淡的看了眼尤氏,轻声道:“大嫂放心,环郎不会不认的。”
尤氏闻言,似得了什么大安慰一样,表情愈发生动了,却又一声长叹,摇头道:“我不过一个失寡之人,又是他的大嫂,哪里还指望什么认不认的……
况且,今天这事,但凡传出去半句,董姨娘自然没事,公孙姑娘也不过是正式进门儿罢了,跟着三爷,他自不会亏了你。
可我却……
纵然不会像乡间失贞农妇那般,被装猪笼沉塘,怕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或被发落到庵堂里,苦熬等死……
所以,我想厚着面皮,求两位,能否将今日这事瞒下,权当我没来过……”
尤氏面带哀求的看着董明月和公孙羽二人。
董明月闻言,眉头轻皱,只是,看着尤氏满是哀求的眼神,却不好说出一个不字。
而公孙羽,闻言后却眼睛一亮,似乎也找到了好办法……
她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也就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原本……原本就不该发生……”
“不成不成,你不成……”
公孙羽话没说尽,就尤氏连忙打断。
见公孙羽目光中有些惊吓和不安,尤氏忙柔声对公孙羽道:“傻姑娘,我是身份大不合适,是他名义上的长嫂,若是传了出去,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可你却不同,你是黄花大闺女,原也是大户人家的尊贵小姐,不管是不是有意,哪里就能这么凭白失.身给三爷?
他到底都要给你一个交代……
虽然只能是姨娘,可我们爷乃是国朝一等侯。
哪怕是妾,也不是寻常府上的小妾,而是享有六品安人名分的如夫人。
虽说到底委屈了姑娘,可总比这般糊里糊涂的混过去强吧?
世人最重妇人的贞.操,越是高门大户越是讲究这些。
姑娘今儿……日后再想嫁人,却极为不便宜哩。
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公孙羽闻言,面色苍白,清冷的眼神出现了些慌乱的波动,不过,看向尤氏时眼神却亲近了许多,甚至都有些濡慕……
难得软弱的公孙羽,放开了心房,有些哀伤的尤氏道:“大太太不知,我哪里算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
小门小户,又早早失去了双亲,幼年失怙,少了教诫,犯了五不娶中的头一条。
哪个高门大户,还会……
我原也没想过要嫁人,一心只求医道。
这些年,倒是有些上门求亲的。
可是,对方不是些年纪大的,就是身有恶疾的,看我懂点医术,想让我去侍疾,又或是去给鳏夫做填房……
这些人都让我祖父给赶走了,可是,我看得出,他也很犯愁苦。
左邻右里间,也多是在背后指点我,没娘教养,连个女红都不会,还说我古怪,不自重,给男人瞧病……”
这还是尤氏第一次见向来冷清的公孙羽露出小女儿之态。
她清楚,这是因为方才她说出的那番明显带有慈爱关怀,也着实在为公孙羽考量的话,打动了这个自幼缺少母爱关怀的少女的心扉,才让一向清冷的公孙羽,在遭逢大变后,向她吐露心事……
看着眼中缓缓流下两行清泪的公孙羽,尤氏伸出手,拉起她的双手,语气怜惜道:“真是可怜见的……
所以说,咱们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就是一家人的缘分。
你来府上也有些日子了,我们爷是什么人,想来你心里也有数。
别的不说,只说前儿夜里,他说出的那些话,你在旁处听说过吗?
他说,咱们府上,不拘是妻还是妾,都一样。
只按年龄来,年纪大的,就算是妾,也不用喊正室姐姐,不用去立规矩请安,大家平常相处。
日后有了子嗣啊,也是谁有能为,谁来承爵。
你听听,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岂不是正合适咱们家?
你想想,这世上,可能再有第二人,像我们爷这般宽容的了你的?”
公孙羽心乱如麻,摇摇头,低声道:“我不知道……”
尤氏见之一笑,松开公孙羽的手。
公孙羽有些不安的看着她,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却又见尤氏走到了她身后,伸出手,温柔的将她零散开的长发顺了顺,而后手指灵巧转动,三两下,就将长发挽成了一个发髻,又从她自己脑上取下一个银簪,轻轻的别在了她脑后。
再转过身来,尤氏看着公孙羽,笑道:“瞧瞧,这不就知道了?”
公孙羽轻轻的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妇人妆,面色腾的一下红了起来,眼中却落下了泪,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尤氏。
尤氏满脸微笑的再次拉起她的手,道:“傻丫头,你想想,咱们女人啊,这一辈子,旁的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找对了男人。
既然阴差阳错的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说说,你还犹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