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环既然唱绝了黑脸,贾母就开始唱起白脸儿来。
因为就算史家兄弟俩再不肖,她也不能真的眼看着他们被贾环一竿子抽到黑辽和西域去送死。
好在,她也还是了解到这哥俩的性子的。
色厉声荏,外强中干,看起来飞扬跋扈,实际上心虚的很。
这样的人,也最惜命。
贾母假意劝了贾环几遭,贾环只是不松口。
贾母“哀声悲叹”一声,对史家哥俩儿道:“如今环哥儿贵为一等侯,又有太上皇钦命着配斗牛公服,我的话,如今他也不大听了……”
史家哥俩儿腹诽,我若有这等圣眷,也不听你啰嗦。
只是,心中却愈发悲哀。
又听贾母道:“你们若是要带云儿回去,就带回去吧。
你们的事我都管不了,又如何能管的了云丫头的事?
只是,黑辽和西域皆苦寒,你们别忘了都带几件厚衣服……”
贾环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嘴角抽了抽……
而贾母一旁的王夫人脸色却阴沉的紧,当初王子腾被调去黑辽时,她也不是没求过贾母。
可是,老太太当时又是怎么说的?
这会儿祖孙俩一唱一和的,却不知给谁看!
史家哥俩儿彻底傻眼儿了,正想低头服软,忽然,听到外面有婆子进来,道:“府外有永武将军卫家父子跪在门外,求见三爷,想给三爷请罪。”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贾环想了想,道:“让他们进来吧。”
没一会儿,神色狼狈的卫家父子脸便走了进来,看到满堂人中的史家哥俩后一怔,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们进来后,甚至来不及给贾母行礼,卫顺就对史家哥俩儿道:“两位侯爷,今日之事,真真是误会,真真是误会了。
我卫家猪油蒙了心了,竟然想高攀侯府大小姐。
还不知死活的提出用十万两银子做聘礼,其实,我们府上哪有那么多银子……”
“卫顺,你他娘的这是什么话?你敢骗本侯?”
史鼎闻言面色一变,厉声喝道。
卫顺苦笑道:“下官哪里敢骗侯爷,原是打算从别家借上六七万两,自家再拢一拢,也能拢出十万两。可是……
今儿那几家原本已经说好的人家,却忽然齐齐改了口,说借不出了。
不仅借不出,还要与下官绝交……
几辈子的交情,毁于一旦。
下官真是……没法子啊!”
史鼎闻言,转头看向贾环,眼中满是忌惮之色。
好凌厉的手段!
不过,既然如此……
史鼎正想借坡下驴,揭过此事,卫顺却又开口了:“再说,犬子猪狗一般的东西,如何又配的起侯府千金大小姐?
除了侯爷这样的人物,谁人又配得起?
早知道侯府千金乃是侯爷内定的平妻,情比金坚,侯爷甚至不惜为她……”
卫顺也是伶俐之人,说到这里话却说不下去了。
因为满堂色变!
贾母沉声道:“卫大人,你此话何意?”
卫顺闻言一怔,连忙解释道:“不是下官造次,实是贵府二爷所说,说保龄侯府千金与宁国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还说宁国侯为了保龄侯府千金,不惜身赴死地,立下殊勋巨功,以得侯位,只待……只待……”
卫顺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说不下去了,面色有些惶恐。
“链儿!”
贾母面色铁青,咬紧牙关,嘴里吐出两个字。
王熙凤也是面带恨意,恨贾琏糊涂!
唯有王夫人的脸色,却是明媚了不少。
若非贾母几次三番警告她,绝不可外泄半点风声,哼哼……
现在好了,她倒要看看,这个“丑闻”传出去后,贾环该怎么应对!
然而贾环的脸色却没怎么变,关于林史二女的事,他早就与赢杏儿谈过。
虽然赢杏儿确实有些不高兴,但经贾环几番诚恳交谈,倒也抚平了她心中的疙瘩。
说来也讨巧,赢杏儿自幼便在宫中长大,除此之外,便是王府。
然而无论是哪边,无不都是妻妾成群的主。
因此,对她而言,只要正妻之位在手,其他的,至于是平妻还是妾室,对她没甚区别。
纵然是平妻又如何,在她这皇家第一郡主面前,难不成还敢不施礼?
须知家法之上,尚有国礼。
而她又天生大气,目光从未简单的停留在内宅,而是放眼朝堂,着眼天下。
胸襟之开阔,目光之长远,纵然贾环亦远远不如。
因此,贾环此刻闻言,并未太过在意。
然而史家哥俩儿却又来精神了,两人对视一眼后,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惊喜和……贪婪。
“平妻?给谁?老三?”
史鼎将信将疑的看着贾母问道。
贾母正在火头,闻言冷哼了声,怒道:“你浑说什么……与你何干?”
史鼎却听出了意思,顿时赔出大大的笑脸,惊喜道:“嗨!瞧这事儿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