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环没有给孙绍祖拒绝的机会,既然上了擂台,不分出个胜负,哪有下去的道理?
毫不客气,开碑手第一式:开碑碎石。
虽然贾环心中怒火万丈,可真打起来后,却没多大意思。
孙绍祖看着魁梧强壮,可是没有练过武的,和真正开过筋骨,锻身炼骨的武人相比,连花样子货都算不上。
开始的时候,贾环还有心思把这个魁梧的壮汉往死里揍。
可打了几下后,孙绍祖就死狗一样的赖在擂台上不肯起来,任凭下方的嘲笑辱骂声肆虐,就是不动弹。
当然,他想动也动不了了。
贾环也就没了再折腾他的心思了,只是不小心从他的胯.下踩过……
擂台下方顿时响起了一阵倒吸冷气声,贾环才恍若刚发现一般的“哎哟”了声,连忙招呼人将惨呼一声后就昏迷过去的孙绍祖抬下去。
“娘的,看着这般魁梧,还以为是高手。兄弟我高处不胜寒久矣,想找个强手过过招。谁料,竟然是个样子货!这种货色也敢自称英雄,真是欺我大秦无人。”
贾环在擂台上骂骂咧咧道。
这话却对了台下众人的脾性了,贾环要是跟他们来一通之乎者也,这些人表面上可能没人怎么说,但心里肯定鄙视。
当然,要是刚才看贾环猛打孙绍祖时许多人要是没悄悄溜走的话,此刻怕也有很多人笑贾环粗鄙。
只是,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大家都是两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
你贾环出身贾府身份尊贵这不假,可说什么在武道上高处不胜寒,也不怕吹掉大牙?
这番话惹恼了擂台下的几人,当先有一个相貌颇为俊秀,远比牛奔和温博英俊,和贾环都不相上下的十四五岁的少年,剑眉竖起,不顾身边大人的阻拦,将袍子下摆别到腰间,脚在石壁上点了几下,人就上了擂台,傲然的看着贾环,道:“武威侯府秦风,见过世兄。刚才见世兄将一不会武功之人教训的这般顺手,在下一时技痒,也想来讨教世兄高招。”
这话已经算是为孙绍祖打抱不平了。
贾环却没有恼,他面色含笑,上下打量了番这位叫秦风的少年,道:“可是随先祖荣国公血战楼兰,斩杀楼兰王,后又为我大秦于西域拓土三千里的武威侯秦公之后?”
秦风面色愈发傲然,道:“正是!”
贾环哈哈大笑道:“早就听牛奔哥哥说起过,武威侯府的《黄沙劲》乃是世间第一等强悍的武学,小弟早就想领教一番了。只可惜,我贾氏族学在荣宁二公仙逝后便失传,小弟不能以我贾族折梅手与世兄交手,深以为憾。今日,小弟只好以镇国公府的开碑手和定军伯府的定军枪,来应战世兄,世兄请了!”
秦风闻言,面色终于和缓下来些,倒也磊落道:“贾世兄过誉了,我武威侯府的黄沙劲虽然了得,但比起荣宁二公的折梅手来,还相差甚远。贾世兄能在族学断绝后,还能再续祖宗威名,在下深感敬佩。只是世兄方才所为,实在让人……话不多说,咱们从武之辈,就以武道论对错吧。
在下今年十五,长世兄四岁,今年五品修为。但,在下绝不会恃之以强。故,在下将……”
贾环哈哈一笑,打断秦风之言,道:“世兄,从武之人,相互较量,难道还需谦让?到了战场上,敌人可会因为小弟年纪小就压低修为,再与小弟厮杀?世兄,若看的起小弟,就敬请攻来便是。”
秦风闻言,面色再次一变,眼中闪过一抹激赏,朗声道:“好!就凭你这番话,想来,方才之事必然事出有因。这一擂后,咱们再诉交情!看招!”
所谓黄沙劲,顾名思义,这套武功的源头,便是那漫天黄沙。
没有去过西域的人,是无法想象到底什么是真正的无尽黄沙。
黄沙很细,非常细,再细密的绸布,都无法完全隔绝黄沙的侵袭。
但黄沙也可很烈,在飓风席卷中,每一粒棉细的沙粒,都如同一把锐利的尖刀的刀尖。
可以刺穿任何防御。
最重要的是,黄沙还是连绵不绝的,后劲无穷。
然而,贾环却并不畏惧。
他以定军枪定下盘,如磐石般,任凭对方八面来沙,却岿然不动。
而后以凌厉无匹的开碑手迎战,以攻对攻。
纵然他只有四品武道,可他身上还有世间第一等的锻体武功《白莲金身经》打底,所以就筋骨之强而言,并不输于秦风的五品修为,甚至犹有过之。
这是一场棋逢对手酣畅淋漓的大战。
你攻我往间,妙招纷呈,更有拳拳到肉,时而一人被打的飞起,时而一人被打的吐血……
但,却一个比一个坚韧,谁都不肯退让半步,愈战愈强。
擂台下众人们看的如痴如醉,牛奔更是兴起,夺过擂鼓之人的鼓槌,怒吼咆哮着击鼓助威。
温博则抢过敲锣之人的锣锥,亦是怒吼连连!
群情沸腾!
会芳园里的戏台上,旦角正咿咿呀呀的唱着“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却不想鼓声锣声忽然传来,怒吼咆哮声一并响起,竟是将她吓的双腿一软,坐倒在戏台上了。
就连台下雅座上坐着的众多内眷都面色惶然,不知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