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他的话镇住了牛奔等人,钟伟有些得意道:“小伯爷,恐怕还真是那个大魔头。因为我们发现的那朵木刻白莲上,有一个董字。据我们所知,白莲教内,唯有董千海的白莲上才能刻这个字,其他董姓教徒都要避讳。所以……”
牛奔等人面面相觑,叹息道:“若真是董千海亲至,恐怕,还真得让黑冰台倾巢出动才能应付。而且,就算你们倾巢而出,也未必奈何得了这位天下第一超品武宗。”
牛奔的话,让韩家三兄弟齐齐点头。
贾政、贾环父子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现在却不是详问的时候。
应付打发了钟伟等人后,贾环就奉贾政之命,回后宅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贾母。
刚一进荣庆堂的大门,贾环就觉得气氛有点怪异。
从门口的婆子到里面的丫鬟,一个个看着他的眼神,就跟看着……人参果?
等进了正厅,看到贾母坐在软榻上,一脸的悲戚,而周遭,坐着的除了邢王二夫人外,居然还有贾敬和贾代修以及贾代儒等人。
贾环一一行礼后,就将钟伟所说之言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顿时一阵哭骂声又喧嚣而起。
好一阵后,大家才又重新平静下来。
“环哥儿,这两天辛苦你了。”
贾母气色有些晦暗,不过此时的神情也是有些微妙,她对贾环说道。
贾环哪里敢居功,客气了几句。
说话间,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光在他身上,让他很有些不自在。
贾母没有绕圈子,道:“你也不用客气,虽然你如今年纪甚幼,但经过前遭得到荣国先祖的指点后,就大异于常人,行事老成得体。所以,我就直接跟你说了。东府那边罹遭大难,你珍大哥和你蓉侄儿都殁了。而今,你敬大爷又耽于修行大道,所以他想在贾族子嗣中挑一人,过继到宁国那边承袭爵位。你意下如何?”
贾环想了想,道:“理当如此。”
贾母又道:“你敬大爷和你两位叔祖挑中的人,就是你。”
贾环闻言“大惊失色”,连连摇头道:“焉有此理,焉有此理!祖母,两位叔祖,还有敬大爷,小子乃是荣国子孙,又是庶子,岂敢有此妄想,这如何使得……”
“怎么使不得?”
贾代修不悦道:“既然你自知是贾族子弟,在这个时候,就不应该畏惧艰难,畏缩不前。再有,你虽是政公亲子,可政公与敬公亦是近亲兄弟,政公之子与敬公之子有何不同?
更何况,宁国之爵,再不可继续降袭下去了。如果你不承爵,再挑一个非武之人承袭,那爵位必然再减,如今已经是三品将军爵了,若是再降,就成了最低等的五品将军爵。那再下一代,就成了连考封资格都要失去的都尉位了。
若真到了这个地步,我等就是死后,也无颜去面见荣宁二公并贾族的列祖列宗了!”
贾代儒是一介腐儒,本来还是很看重嫡庶之分的,可是听了贾代修的话后,他也捋着白须,点头附和道:“正是此理,环哥儿,这件事,你没有推拒的道理,原也没你开口说话的地方。”
可贾环还是摇头,苦笑道:“不瞒两位叔祖还有敬大爷,若是前些日子,晚辈自然无不可。可是,初一夜里,晚辈在老祖宗并大老爷和珍大哥面前曾起过誓言,只要珍大哥、蓉哥儿还有大老爷在一日,晚辈就绝对不可奢谈他们的爵位,否则,就不可再习武,以免为了区区爵位而坏了至亲本分。所以,请诸位长辈恕晚辈无法应承。”
众人都不是傻子,从这句话里听出的信息足以让他们明白之前发生了何事。
贾母的脸色隐隐有些难看……
众人又听贾环道:“叔祖、敬大爷,这个誓是我自己对老祖宗说的,当初老祖宗也是不大乐意我这样做。只是晚辈劝说老祖宗,言道咱们贾家向来以孝道立家,百善孝为首,咱们贾家万万不可因为一个爵位,就闹的淡薄了情分,还让人看笑话。
虽然我这个做孙儿的,得到了荣国老祖的护佑,拥有了习武的根骨,但我想,祖宗的意思,怕是希望孙儿能够自强自立,亲自出手,为贾家再取一世爵。而不是为了一个爵位,和家里的哥哥们争抢什么。”
众人闻言,俱是面色动容的看着贾环,贾母也点头道:“这孩子就是倔,虽然年幼,可主意正的很,我这个老婆子也说不听他。”
贾代修长叹一声,道:“你有这个志向,自然是好的。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能看到族中子弟这般有出息,岂有不高兴不支持的道理?可是,有志向却不等于不能变通,你小小年纪,不能困守誓言,不能迂腐。老夫刚才听了你起的誓,你说的是,只要赦公和珍哥儿他们在一日,你就绝不会有贪图爵位的想法。
你看,你自己也说了,只要他们在一日,你就不会有想法。可现在他们已经不在了,族中又是这个样子。荣国这边倒也罢了,一等将军爵还能再往下传几代,可宁国那边的爵位,已经就要到底了。
你总不能因为前言,就眼看着我们贾族落到一个除爵的地步吧?再说了,你也不算违背你的誓言吗?”
贾代儒没有贾代修这么善解人意,他信奉的是君臣父子那一套,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他见贾环依旧不愿意不松口,便皱眉道:“行了,这件事你知道就是了,其他的我们会和政公商议。老祖宗要是没有意见的话,这件事就这样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