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南官路上不时有马车或者骑马的人走动,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
所以,中间夹杂着一匹并不起眼的马和路人,也没引起什么关注,尽管马背上的人体格有些小。
但这个时代,尤其是勋贵之家,小孩子骑马是常态。
转眼间,骑马的小儿便消失在了拐角处。
……
“三爷!”
说话的人正是在大队伍里消失的李万机,此刻他面色紧绷,站在坊市路口的一个角落里,看到贾环骑马出现后,赶紧上前低声唤道。
贾环看了他一眼,微微点点头,两人左右看了看,确定没认路过后,贾环道:“帖木儿套出话了么?”
李万机苦笑了声,道:“三爷,我正要向三爷你请罪。帖木儿回去后,没问几句,就被一个叫纳兰森若的族人给套出话来。然后事情就由那个叫纳兰的接手,这个人倒是有些本事,没用多会儿,就把事情给办成了。”
贾环听闻这个人的名字后,面色微微变了变,他思量了片刻,然后咬牙道:“箭已经上了弓弦,不得不发,三爷我就赌一把!他们人呢?”
李万机正色道:“纳兰森若和帖木儿两人正盯在那里,三爷,我们……”
贾环脸色微微狰狞,低声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
距离西城公侯街不远处的雪梨坊,是神京内出了名儿的酒楼街。
各种老字号的酒楼甚至还有一些出名儿的小吃,都拥挤在这一处。
在一座叫迎客来,极为奢华的酒楼的顶层包间内,贾赦、贾珍、贾琏、贾蓉还有一个贾蔷,贾蔷亦是宁国府近派玄孙,长的比贾蓉还要俊秀,自幼被贾珍养在府里,吃住与贾蓉一般。
五人围坐在一张圆桌边,气氛却有些闷。
贾赦和贾珍还有贾琏,都已经从邢王二夫人那里得到消息,贾环那个庶孽居然和镇国公府的世子还有定军伯韩家的三个公子搅和在一起了。
韩家倒也罢了,一窝子穷闷粗汉,还不被贾赦等人放在眼里。
可镇国公府却是万万小瞧不得的,镇国公府的牛继宗承袭的是一等伯的爵位,这倒也罢了,关键是,他手里还掌控着大秦八大军团之一的霸上大营!
这可是掌控京畿重地的两大军团之一,与蓝田大营互为犄角,一起拱卫京师。
和牛继宗相比,做京营节度使的王子腾就是个有名无实的花样子货……
能和这样的大人物的世子厮混到一起,就让贾赦等人不得不防了。
最让他们忌惮的是,通过邢王二夫人所言,贾母史老太君如今似乎对这个庶孙极为看重。
“大叔父,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法子?”
贾珍用筷子夹了一块腌鹿脯,放在口中轻轻的嚼着,咽下后,他叹了口气,道。
贾赦闻言,脸色一阵青红,道:“昨夜就应该趁着老太太没来前,使人将他杖毙打死了账,也省的现在……都怪你这个囚攮的畜生,你那媳妇是喝马尿喝糊涂了还是怎么着?我防来防去,就是没算到会被她捅一刀,她是失心疯了,替那个庶孽通风报信?”
贾琏闻言,被唬的脸色发白,讷讷道:“父亲,她也是听老三跟老祖宗说,以后不会惦记爵位,所以才……”
“他那是在放屁!真到老子死的时候,他练武又练出了名堂,还有牛继宗在朝廷上替他说话,你以为宗人府的人还管他以前说过什么话?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没脑子的夯货,个囚攮的下.流东西!”
越说越气,贾赦忽然将手里的青铜爵朝贾琏砸去。
贾琏躲闪不及,“砰”的一声,那沉沉的青铜爵就砸到了他的额头,被边角一磕,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贾琏也不敢吭声,还是贾珍劝下了贾赦后,他才忙活一阵,用帕子将伤口掩住。
“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我看着你这没出息的样都烦,给我滚!”
贾赦厉声喝道。
贾琏也不敢说什么,起身行了礼后,转身出门下楼,就先离开了。
等贾琏离去后,贾赦看着贾珍,忽然开口道:“珍哥儿,我想除了那个祸胎。”
贾珍闻言,脸色微微一僵,手也抖了抖,干笑了声,道:“大叔父,还……还不至此吧?”
一旁处,低眉顺目的贾蓉和贾蔷,脑袋垂的更低了,连筷子都不敢拿起,只是小口小口的啜饮着一杯温酒。
贾赦哼了声,恨声道:“还不至此?等到他羽翼丰.满的时候,就是我们致死了。珍哥儿,我摊开了给你说,等除掉他后,一来我们可以解了后患之忧,二来,他那烧水泥的方子,可不只是会下金蛋的鸡那么简单。我使人仔细问了问,真要放开了搞,那至少是一年几百万两的流水。而且只会多不会少!
事成之后,我们六四分账!如何?”
听到“几百万两”,连一直小心翼翼的贾蓉和贾蔷都忍不住抬头看向贾赦,眼睛里满是炙热的贪婪!几百万两到底有多少,他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