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昭昭推开了谨园的寝殿门以后,却发现里头烛火明亮。她稍有些怔楞,按理说今夜谢辞衍一回到宫中便被皇帝给请到瑶池殿,这儿应未燃起烛火的才是。 可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却尚未见谢辞衍归来的身影。她好几次欲迈出寝殿到金銮殿去探查一番情况,可每每将迈出脚步的瞬间,她又叹息放弃了念头。虽是担忧,可她更不想成为谢辞衍的绊脚石,若此时她贸然出去,可能非但帮不了他,甚至还会让他再分心。 终再一次假寐险些摔落时,嫣昭昭受不住站起,朝内室的床榻走了过去。 谢辞衍并非是个喜好花哨之人,所用之物皆精简不已。环视一圈,亦未寻到什么有趣之物,当倦意又一次袭来时,嫣昭昭便躺在了谢辞衍的榻上,拿起置于一旁的被褥盖到自己身上。却在拿起被褥后,看见了掩藏在厚长被褥后的小暗柜。 里边,静躺着一块玉佩。 待嫣昭昭看清玉佩上所纹的样式后,心跳好似忽而漏掉了节拍般,瞬然间连呼吸都忘了。这个玉佩她绝不会认错,是当年在云来客栈厢房中救了她那男人腰间所挂! 可这玉佩,为何会在谢辞衍房中? 莫非当年于厢房中救下她的人,是谢辞衍?! 此刻她再无半点睡意,手中紧握着玉佩便下了榻,又坐回到外间的软榻上,不断往寝殿外盼着谢辞衍回来,神情比方才还要着急。 见男人回来,嫣昭昭立马站起走上前去,可却在瞧见他神情淡漠,未有一丝笑意时,她才蓦然想起此时谢辞衍正在生她的气。关于玉佩的满腹疑问全在看见谢辞衍无甚波澜的神色后,全数哽在了喉头。 她嗓音娇软,撒娇示软的意味十足,饶是硬汉也要迷醉其中不得自拔。何况是谢辞衍? 他轻叹一声,终还是拿眼前人没办法,语气稍软了些。“昭昭可知我在生气什么?” 谢辞衍气结,瞬然想撬开她脑袋一瞧里边都是些什么。“荒谬。”他指尖将她下巴抬起,“我不介意你与那废帝走得近,我气的是你竟如此不信任于我,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养心殿,你现今是否已然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谢辞衍甚至不敢想,若是他去晚了一步,那根步摇是否就会深深扎入她的脖颈中,继而香消玉殒。明明说好的生同衾,死同穴,她岂能就因那废帝的缘故先一步抛下他而去。 “嫣昭昭,你听着。”谢辞衍面色沉静,双眸却极其认真。“往后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想着伤害自己,无论什么事,你只要记得,我都在。” 一句想你,无论再结实的心肠皆在此刻软成了一滩水。谢辞衍用力将怀中女子拥得更紧,一颗心才终于找到了安稳的地方,说出了那句日夜都在心中默念的话。“我亦很想、很想你。” 嫣昭昭摇头,一双手越揽越紧。在冷宫将近半年的光景于她而言,并不辛苦,难熬的是这半年里见不到他一面。抬眸皆是相思,闭眼全是他的身影。 谢辞衍诧异了一瞬,似是不解她怎会发现此物,却也没有否认玉佩不是他的物件。“昭昭在何处寻到的?” 谢辞衍轻笑,眸中皆染上几分笑意,宛如黑暗的深渊中被射入一束光般。“确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