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一些过往的画面浮现脑海中。从初时的美好急转而下,那些遗憾,
而延续至今,变得愈加浓惘与沉重。
黑暗萧条里,有一抹微弱的光,颤映在眸里。眼底充满酸涩,微微颤抖的睫毛,似在诉说她的无奈,悲悯余生之寂寞。
感其心压抑,难解亦难愈。
。
风吹走人间,带落远乡的思念,经过山川湖泊,最终抵达无她的彼岸。日夜更替,四季轮转。然而世事无常,即使那天,阳光明媚色彩正好,然而分别,仅在刹那间。
“你……要去哪?”
“人间,我要去人间。”
阿宥带着一把伞,站在门框前,看不见表情。迎着明亮的阳光,她的身体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狰倚在栏杆上,独自一妖待在小别院,他尝一口果酒,看一眼心意,随后放肆地躺下,无所顾忌地喟叹一声。
“她的心愿,至始至终都是人间。”就连阿狰在梦里遇见她,都是如此。
怎么回事呢?
狰摸了摸眼角的水渍,微微显露笑意。他想,应是酒水不小心溅到脸上了。
还记得,是好久之前。
在小院里,阿宥试着做吃食。她挽好袖子,围裙系在腰间,温暖的衣着,完全看不出她刚刚暴力输出的模样。
狰枕着手臂,靠着桌案,注视她的脸,随后感叹道:“阿宥,有时候……你真的很会伪装,”连他都分不清,她的想法。
“阿狰,”露着的笑容灿烂,阿宥看他,眼神莹润,只是她盯着他的时间…难免久了一点。久到阿狰率先移眼,错开视线,
只听阿宥笑着说,
“你真的很会说话。”
一片绿叶打着须灰的白发。
“唉~~”狰仰躺在长凳上,耳边风停树响将歇,岁月染沧桑,自然也老去,
“我这次是真要睡了……”狰想,他不会再醒来。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或许是风,或许是雨,或许是飘零的小叶,
那些……
……能够前往彼岸的事物,
他们都在彼岸……
……沉眠已久。
。
坐在地上,手不敢使力。牢房外,锁链被侍卫打开。裴灵从腰间掏出玉佩,另一只手握着武器。玉佩可以用来探测妖物气息,刀刃可以用来防御杀祸,
玉佩垂落在那女子前方。
隐隐约约,散发出幽蓝的光,是妖物出现的征兆。只不过,说不准查验的到底是哪一只妖。我不禁觉得好笑,
“你们这里有那么多的妖,而这东西又离我这么远。”继而言道,
“又怎么证实我是一只妖呢?”
抬手止住侍卫欲上前的行为,裴灵冷静的神情不变,走进地牢中。
迈过缠绕在一起的锁链,两人相隔不过半米。我放低视线,把注意力集中在身前的玉石。先前,是不是有过这一幕,
自觉似曾相识。
托起玉石的尾穗,幽蓝的光霎时熄灭。此情此景,我微微笑,似乎是放下心来,
“裴大人,你看…我是妖吗?”温柔的细语,我在期待她的否定。
但对于裴灵来说,她的声音似吟语,疑是致幻之音。暗掐手心,让自己更清醒,裴灵把玉佩收回去。
“你确实不是妖。”裴灵握紧刀柄,
“但这枚玉佩,可探测方圆半里之内妖物的气息。”无论她是否是妖,这幽蓝的光芒都不该断灭。
玉佩又重新亮起,
裴灵眸暗,她绝非简单之人。就怕不是善类。最后看了阿宥一眼,裴灵注意到她的手心复伤,未再言他,就转身离开地牢。
侍卫把守在暗处,待裴大人离开地牢,他按部就班,将这间牢房重新上锁,侧眸就能看到地牢里关押的犯人,
他不禁想,
“这李阿四平日里行事腌?,做的脏事多得去了。”侍卫听朋友说,
那日他见到李阿四的,真真被他凄惨的死状给吓了一大跳。
且义庄里,有仵作为其验尸,据他们提供的验尸文书记载的伤情,胸骨寸断,心脏里都是骨头的碎片,与血肉混织在一起。
“果然,坏事做多了……必遭报应!”
崇武营前堂,裴灵吩咐一旁的士兵。
“传信给缉妖司的卓统领。”
人族排斥异类。缉妖之人专司除妖,更是会对妖物深恶痛之。但裴灵此举并非趋势杀戮,而是为两件事,
卓统领的云光剑对妖物气息极为敏锐,遇之即亮,与裴家世代相传的玉佩,在此方面有相似的用法。但不同的是,云光剑可斩天下邪祟,妖邪者不可轻易触碰。
玉佩至纯至净,能平息心中戾火,稳固心神之效,裴灵与?周旋,意识不被侵蚀,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将它随身携带。
至于另一件事,缉妖司是比崇武营,
更合适的脱身之地。作为卷入这场纷争的无辜者,裴灵自是有意放之。
。
站起身,牢中监守之人神色呆滞。
摁摁指尖,探言听响的鸟雀化为枯叶,从树枝悄生生落入庭院里,
裴灵踏出崇武营,然而停在最后一步,她转身看向房间窗边,那里的枝头空荡荡,消失了难得的生气,死寂的压抑再次降临。
他们从蛮荒之地逃离,争先恐后地对所谓权力之野望趋之若鹜,却没想到这里……那些地方,才是最大的炼狱。
战火四溢的年间,为此默哀。
绝望蔓延,震于耳声激荡心灵,
裴灵站在楼阁之上,俯视声色犬马,安于现状的贵族沉迷酒色,仅隔着一层墙皮,就能忽视,外界里所有的风雨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