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情绪并不出自他的本心,而是源于身边,笑容虚假的,近乎妖冶的女子。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
叶鼎之道:“既然现在你已经回来了,那么,我也该去杭州找她了。”
有?瑶和百里东君在,他不必再担心?卿的安全。
话音未落,
叶鼎之心里种种情思便瞬间无了。像被一盆冷水浇透,被迫陷入了一种类似于佛门“四大皆空”、“心若冰清”的境界里。
他看着?卿……紫衣绝色的少女,文文静静的站在姐姐身边。水淋淋的眼睛,清泉一般,一眼见底。
绯红的小嘴,桃花似的,弯出了浅浅、精致的弧度。
凝脂般的粉嫩肌肤,是天上重云、地上冰雪外第三种皙白。
她极力的、让自己不要忧郁、不要悲伤,为此不惜用上种种武道绝学。但这一刻,叶鼎之看着?卿,依然从她身上看到了一种出尘而凄艳的美。
………………
“卿儿,送客。”
?瑶咬了咬唇,秋水明眸,看向妹妹之时,满是心疼。
“我不。”
?卿并不接受姐姐的好意,只道:“他要走就走,去寻天上仙子也好,去沾染有夫之妇也罢,都与我无关。”
“赶紧走吧,别再坏了天外天的清净!”
………………
百里东君:“还是由我来送云哥吧。”
叶鼎之:“天外天你也是第一次来吧?路能有我熟?”
“至少现在出去的路,是比你熟的。”
百里东君和叶鼎之两人勾肩搭背的走了。
他们走的太自然,太潇洒,以至于百里东君没提,?瑶也忘记了,天外天外面是一片滴水成冰的酷寒冰原……
叶鼎之来的时候,是被雪雕,直接从天上带来的。没花几个时辰,但那条路从地上走,便是识途的千里马也要跑上几天才行。
再是真气深厚不怕冷的人,干粮也得带一点,不然要纯靠轻功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可不是件容易事。
………………
所以最后还是?卿及时想到了这个问题,让雪雕去给叶鼎之送衣物、干粮。
百里东君:“牛肉干卤的不错,够味儿……这衣服针脚不太行啊,喔,也有好的、绣花好看的。”
“估计是卿儿妹妹匆忙间拿错了,来来来,云哥,我给你扔掉。这么难看的衣服,放在你包裹里,要是哪天穿错了,可真是有失风采啊!”
“去你的吧。”叶鼎之也给了百里东君一脚。
百里东君扭腰避过了。
“哎,作为卿儿妹妹的姐夫,你的兄弟,我真是不得不说上几句公道话了啊!”
叶鼎之:“你单这一句话,我就没听出来什么公道。”
百里东君继续坚持往下道:“云哥,我知道你小时候,叶将军是和易宗主开过玩笑,不能让你给他当徒弟,但可以做女婿什么的。”
“但影宗,和叶家,就不是一路人。”
“那年幼时的玩笑话,易宗主早就忘了,易文君也未必在乎。她是景玉王妃……有父母之命,圣旨册封,堂堂正正的王爷侧妃。”
“她不愿意听从父命出嫁,不喜欢景玉王,和你相恋了……我尊重你们的感情,那年王府,我也有出手,想教你们双宿双飞。”
“便是现在,甚至将来,易文君入宫为妃了,你如果还想要她,她如果愿意和你走,我也愿意帮你去抢亲。”
“因为你是我云哥。”
“可是、易文君真的值得你寤寐思服,转辗反侧吗?她当年让你去抢亲,我听说洛青阳也去了……”
“她爱的究竟是你,还是有别于她过往生活,可以不受皇权、父命压迫的自由自在?”
叶鼎之:“东君,你若觉得,文君一直都只是在利用我,可以直言,不必绕这么多弯子,都不像你了。”
“嘿嘿,云哥知我。”百里东君道:“易文君若看重影宗,看重父亲,她成为景玉王妃后,就该认命,为了家族,做个合格的王妃。”
“可她毫无顾忌的与你生情,婚后,听说也一直对景玉王不假辞色。便是有了景玉王的孩子,也始终对他无比冷淡。”
“冷淡,但又从没试图逃出王府,从没试图伤害景玉王过……只是等人去救。她的武功其实不低,分明不是只能听天由命的文弱女子。”
“这桩桩件件……云哥心里,要有数才好。反正我是看不懂她。”
………………
对家族没有责任,对自己的感情也没有担当。易文君,她就不是百里东君会有往来的那种人。
不过、如果退一步,拿功利一点的心,去看易文君的话……
听从父命,成为景玉王妃,她是被贵极皇权压迫的弱女子。
和叶鼎之交往,产生感情,是叶鼎之年少风流,爱上了她。而她亦为这样一个潇洒少年动容了。
叶鼎之来王府抢亲,成功了易文君便可拥有自由……失败了也是叶鼎之的错。她只是个徒有美貌,只能随波逐流,无法掌控命运的弱女子罢了。
王府里她对景玉王萧若瑾不假辞色,由此成为了萧若瑾得不到的女人。因为影宗的势力,和师兄的实力,她不会有事。只会让萧若瑾更想征服……
最后,她生下了萧若瑾的孩子。那又如何?她也不想的……
但对萧若瑾,她嫁也嫁了,孩子也给王爷生了,萧若瑾还想干嘛?
对叶鼎之,她只是个弱女子啊……叶鼎之那么爱她,想来也会体谅她的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