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被清理伤口,敷上金疮药的时候,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但在昏迷之中,他竟也下意识地死死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只痛极了的时候,才发出一二声苦痛的闷哼来。 罗敷愈发觉得心虚了。 罗敷从荷包里掏出碎银,递给大夫,颔首道:辛苦了。 罗敷道:知道了。 罗敷又谢过了店小二,给了一点碎银,又说等一会儿l请他来给这少年擦擦身子。 罗敷端着肉粥坐在了床边,瞧着仍然昏死过去的苍白少年,罕见地犯起了难。 在她的印象里,要给昏死过去的人注入营养,那就得是上吊瓶打点滴了可问题是再玄幻的古代武侠世界,也绝不可能有吊瓶这种物什。 等醒来再喂?万一他饿死了怎么办? 罗敷坐在塌边,仔细想了想,先揪着他的后脖颈,把他给拎起来了,她自己靠在靠枕上,伸出一只手,把少年人揽在怀里,让他不至于歪倒,另一只手端着粥碗,放在他鼻子下面。 罗敷舀了一勺,试探着放在他唇边。 罗敷: 还是一只求生意志非常强的幼兽,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却尽力地张开嘴去吃东西,罗敷一勺一勺地喂他喝粥,他就一勺一勺地咽下去,有点急不可耐的样子,根本连嚼都不嚼一下。 吃了一碗后,他还是歪倒,也依然处于昏迷之中,却不自觉地咬着勺子不肯松口,罗敷忍不住笑了,拍拍他的脸,轻声道:小兔崽子,还不快松开。 罗敷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伸手摸摸他的头然后笑容立刻僵住了。 罗敷: 一炷香之后,罗敷坐在榻边儿l,给仰躺着昏迷的少年搓头发的时候,心里感觉怪怪的总觉得自己捡了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回家,现在正在给对方梳毛! 老实说,虚弱成这样,还捱了一鞭子,又是冬天,其实很不适宜洗头,万一得了风寒,就这小身板,够呛能撑得过来。 先是叫店小二再送两个炉子来,烧上炭,把屋子里烧得热热的;热水打两盆,一盆先拿来给他用,另外一盆就坐在一边的炉子上,这样,换水的时候也不至于会冷。 空调开几度?要做到身上冒汗的温度才行,不能只是不冷;洗澡不能超过多久否则会浑身虚脱,没劲儿;洗完后头发不能湿着要立即吹干,要把发根全部弄到干燥等等等等。 这客栈很小,很简陋,没有加了香料的澡豆,不过倒是有自制的皂角膏。皂角膏是用皂角曝晒后捣碎熬制而成的,是黑色的膏状物,放在小罐子里,与后世的洗发膏倒是蛮像的。 这少年的头发居然还又黑又柔顺的,摸起来很是柔软,要用小动物的皮毛来比的话,一定不是柯基那种像针毯一样的毛,而是像更小一点的幼兽或者布偶猫什么的。 他简直安静得要命,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