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本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本以为嬴政已经将此事忘了的袁天罡:......
咱就是说,皇帝陛下您还记得您的真实身份是秦皇不是唐皇吗?
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跑到天庭跑到月宫,您是真不担心身份暴露引得动荡啊?
虽然天庭不同于地府,安全系数多多少少还是可以保证的。甚至说不准哪个上仙心情欢喜愉悦,就给您来点祥瑞什么的。但所有的馈赠都已经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啊有没有!
您的身份要是被暴露的话更危险啊有没有!
嬴政看似平静且不具有任何威胁的目光之下,袁天罡艰难点头,欲哭无泪。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刀尖上跳舞,没有任何退路。
不过这世间道路,多是经由人走出,而非是由始至终一直便存在。嬴政这一次所要走的,便是一条未曾有人走过的道路。以致于当主考官审阅过后,评判出的最优几份卷子呈递到跟前,需要定下排名之时,嬴政难得的有几分分神。
贵族,世家,皇权。在嬴政曾经走过的道路上,后世人已经走了太远太远。然而八百年时光倥偬,却又未曾有人真正跳出,走出一条全然不同的道路来。
甚至于嬴政无法确定,接下来所要行的便是正确。但唯我独尊的帝王,倾天下之力而供养的君主,自然不会是那等犹疑与畏缩之辈。同样不惧于任何的挑战。
纵使是举世皆敌,要直面那漫天神佛又如何?
皇天后土,世间若是有神明,当护佑众生谋求福祉才是。又怎能同那《西游记》中所记载一般,因一己之悲欢与喜怒,肆意降下罪责和惩罚?
况且——
嬴政的目光在那两份词采富丽,音调铿锵,花团锦簇却又极具文采与论述的考卷间停留。
其中一份,自然是来自于嬴政再熟悉不过的李斯。至于另一份,纵使嬴政此前并未有所接触,却同样猜到,当应该是出自陈光蕊之手。
这位《西游记》里的状元郎,取经人的父亲。
凡人的一生对于仙神而言不免过于乏善可陈,并不值得以任何的笔墨及讲述。以致于那陈光蕊纵使有状元之才本当为朝廷效力做出贡献又如何?不过一段背景、一点描述,一份被安排了的人生而已。
可这恰是嬴政所不能容忍和接受。天庭与地府尚且不说,这人间事自然该当由凡人来自行抉择,又何时轮得到仙人来参与和动手?
世间种种,凡人命运如何,可从来都不是更不应当是仙神历劫与play中的一环。
因而嬴政手中御笔在两份卷文之上停留,最终将陈光蕊的名次排在了李斯之前。
毕竟曾经的大秦丞相大人纵使再如何具有才干,可八百年的时光并非是短短数日可以补足。而李斯能够在无人开后门的前提下仅凭借着自身实力将试卷呈递到嬴政跟前,从一众举子中脱颖而出,便已经足够了不起。
只要给李斯足够的时间,那么李斯未尝不可以更进一步取得更好的名次。但就某一方面而言嬴政所缺少的恰是时间,而李斯所需要的,亦不过是个向上攀爬的阶梯而已。
因而随着嬴政御笔点下,很快便是廷试不提。随着最终名次定下,嬴政于大明宫中设宴,待得第二日,方才是打马游街,一日看尽长安花。
这状元之位自然如同《西游记》中发展的一般,叫嬴政留给了陈光蕊。而接下来的探花及榜眼,李斯隐秘的、眼巴巴的目光之下......
好吧在这仙神显世的时空中,这一年参加科考的举子虽然众多,却似乎仅仅只是为了突出陈光蕊这个唐僧之父而存在。
所以李斯虽然未曾考出其真实的水平,可是区区前三甲而已,还是唾手可得的。
但贞观十三年的这场于嬴政所看到的《西游记》里未曾提及的宴饮注定是不寻常的,在后世的史书记载中的,更有着不一样的地位与色彩。
属于盛世与仙国的序幕,由此而被揭开。从这一刻开始,大唐由此而走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座上宴正满,杯中酒正酣。在这场为庆贺诸举子鱼跃龙门、高中进士,皇帝陛下收纳贤才的宴会中,嬴政并未曾如同惯例一般露面与对新科进士勉励一番之后就离去。而是以手指过天边圆月,开口道:
“昔者嫦娥窃药,飞升月宫之中。朕见此月照耀万方,光辉千古,料想其间定不寻常。当可以游观。”
继而以目光扫视过群臣。
“却不知众卿之中,可有人能够以那道术起了,使朕前往月宫中一行?”
嬴政似是在商议,又似是在命令。隐在群臣中的袁天罡心头微跳,万不成想秦皇陛下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候、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的提出这样的要求。
一时间只觉得自己似乎于那作死的道路上更进了一步。
不过替皇帝陛下办事,自然是不能够说不行的,更何况是这如同定时炸弹一般保不准于什么时候便会带给世间极大震撼的秦皇。因而随着嬴政话音落下,群臣面面相觑之际,袁天罡却是不由得上前,做了一副云淡风轻模样道:
“这有何难?”
位于群臣之首的魏征吹胡子瞪眼,闻此,不由得以眼刀狠狠剜过袁天罡一眼,在心中给这位钦天监台正记上一笔。
毕竟这人间与天庭并不相统属,叫大唐皇帝陛下游月宫这样的事情......咱就是说,做为人间帝王,心思还是要放在人间的。要是陛下被那天宫中的诸多景象所吸引,致力于求仙访道而忽视了自己的本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