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奶奶干巴巴地说：“所以这只熊可以自力更生，不需要我操心，但要小心小惠说漏嘴？” “……让我想想，我的收音机在哪里？将收音机放在玩偶后面，假装是收音机的声音吧。” 他有些惭愧：“抱歉，奶奶，还要劳烦您照顾惠了。” “对不起。” 夏油奶奶叹了口气，摸了摸孙子的脑袋：“算了，给孩子们收拾烂摊子，本就是家长的责任，不用对我道歉。”顿了顿，她反问夏油杰，“你会接受瑛纪的道歉吗？” 哥哥为弟弟做点事、帮点忙，何须道歉？ 夏油杰：“你想学习制作咒骸？我也想和老师学，我们一起去找夜蛾老师商量一下，若是他同意，回头我在学校学了，立刻将资料传给你。” 瑛纪想了想，也对，他不好直接和夜蛾正道谈生意，回头让胀相和金在庆来找夜蛾正道谈吧。 这说的其实是加茂家的咒法资料。 瑛纪嗯了一声：“之前在五条家看了一部分，没看完，他就将剩下部分带给我了。” 瑛纪不明所以：“谈什么？” “……是这样的，我想要建立一个又游离于御三家和总监部之外的组织。” 夏油杰嘴角抽了抽，他以为瑛纪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也没刻意强调，继续说：“悟出身五条家，不能明面上和我一起建立新组织，所以最初我打算请他匿名参加。” 夏油杰斟酌着字句：“但我最近一直在思考，我带着悟一起对抗御三家，悟心里会不会不舒服？那毕竟是他出身的家族，哪怕他愿意支持我，我却不能将此当做理所应当。” 他试探着问：“那哥哥现在是想……？” 瑛纪的眼睛微微睁大，差点发出雷鸣般的爆笑。 这回轮到躲在被子里哭的人是你五条悟了啊！ 等等，为什么不呢？ “……能从头和我说说吗？哥哥和五条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建立一个新组织，这很好，但既然最初已经答应带着五条悟一起干，为什么现在又要反悔了？” “我以前觉得, 悟和五条家关系很差劲，他有六眼又如何？他是他自己，并不受五条的限制和干涉。” 瑛纪恩恩了两声，很自然地接了下句。 “因为夜蛾老师。” 电话另一头的五条悟也懵逼了。 瑛纪微微蹙眉, 他和夜蛾正道没什么交流, 但从黑市风评和夏油杰平日言谈可知, 夜蛾正道算是个正直善良的人民教师。 “当然不是, 正因为他对悟没有丝毫偏见, 甚至也将悟看做了自己的学生，才会说出悟不在乎家族, 但我们不能不为他考虑这种话。” “是的, 悟支持我, 我很高兴，可是五条毕竟是悟的家族, 悟的血亲，悟的眼睛和术式都来自五条，他越是表现的不在意，我就更应该帮他在意。” 瑛纪听后沉默了，他承认，老哥这句话说的对。 夏油杰的声音很轻，眼神有些悠远，“不管妈妈曾多次否认我，哪怕我现在完全不用在乎妈妈的想法和意见，可我仍然……我依旧走在试图让普通人看到咒灵的道路上，那悟呢？” “老师在咒骸研究上有些擦边和违规，他不想将这件事告诉悟，是担心以后事发将悟也牵扯进去，这说明老师从来没想过借用悟背后五条的势力，在老师眼中，悟只是悟而已。” 瑛纪接受了夏油杰这个理由，他迟疑了几秒，又说：“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五条悟呢？他应该能理解吧？” “在咒法上，【知道】本身就代表着危险，若来日事态恶劣，悟什么都不知道，反而能通过咒法侦测，并以此脱身，甚至可以暗中救援我。” 瑛纪哑口无言，上次他偷到总监部内部文件，看都不看就封印起来，也是因为类似的理由。 抱歉了，五条悟，我尽力了，但失 瑛纪放弃劝说夏油杰，转而帮助夏油杰思考怎么忽悠五条悟。 这不就是万莲法会的发展模式吗？他们万莲法会明面上是个有着庙子的正规宗教团体，可实际上……哎嘿，懂的都懂。 夏油杰听后若有所思：“……听起来似乎可行，我再想想。” 瑛纪卡顿了几秒，继续推到佛子头上：“我之前当佛子时……” “……好吧，金在庆不是法会的财务吗？他做账的时候会做真假两个账目。” 下一秒，夏油杰想起自己通过金在庆上交给总监部的骗钱报告，以及已经到账的研究金额，不由得沉默了。 瑛纪同样认真地说：“放心吧，哥哥。” 要不是瑛纪和他血脉相连，出事了根本撕扯不开，恐怕夏油杰还会瞒着瑛纪。 “啊呀，我很早以前就说过，我是哥哥的弟弟嘛，能成为哥哥的兄弟，我很荣幸哦。” 电话还没挂断。 几秒后，五条悟那压抑中带点鼻音，不满又有些欢喜的声音响起了。 “你也听到了，感想如何？” “别这么说他，他多好呀！”瑛纪埋汰五条悟，“总之，我哥下定决心了，如果你一意孤行，我怀疑我哥为了和你撇清关系，也许会和你明面上闹崩……” “我这次偷偷给你开后门，你不能找我哥对质，否则他下次不仅撇开你还撇开我，那就彻底不知道他做什么了。” 由于上次五条悟偷偷给瑛纪开后门，还塞了个五条瑛纪的马甲，虽然瑛纪很无语，但他承五条悟这份情，这次才很痛快地给五条悟通风报信。 他不在乎什么五条家，也不在乎总监部，自他成长到现在，接触到的一切都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