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藤晴子道,“我们资助的参政人士也不少了。自己的钱扔到水潭里,应该还会产生一些小小回响吧。”
藤井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他快速瞧了安藤晴子一眼,低头扒拉食盒里的菜,“不会是因为松田阵平才临时改变主意吗?”
安藤晴子看着他,三分诧异三分好笑。
年轻的前黑客故意躲着她的视线,带着些别扭的赌气。
“不是。” 她轻声说。短短二字像是落入瓷盘中叮当回响的石子,干脆得绝无拖泥带水。
藤井的话冲到嘴边,只能吐出两个字:“真的?”
“原来我看起来是个恋爱脑啊。” 安藤晴子微转过头,忍不住笑了,“早知如此,我就应该走到台前,让低估我的对手更加降低警惕些。”
她这样的坦荡姿态,让藤井松了口气,彻底安下心来。
他用下巴抵住筷子,朝角落里抬了一眼,“所以,那是吊桥反应的结果?”
早上被快递来的鲜花已经被整理好,立在纯色的玉色长颈瓶中,旁边躺着两张藏在花束间的电影票。
“那是麦琪的礼物。”
安藤晴子的眼神幽幽地放远:“曾经我以为真有那样温柔的爱情存在于世,可随着时间过去,我只能看到这是个徒劳无意义的故事。” 她沉默一时,温和地继续说下去,“这样错过的礼物,已经不能再让我感动了。”
小说里那种人与人之间互相体谅的世界,在她的眼里无足轻重了。
“那要退回去么?” 藤井托腮,嘟囔道:“那个男人一看就不好惹,要是沾上了,就甩不掉了。”
“我为什么要有反应呢。紧跟着对方的出招做出行动,只会陷入对方的节奏里。” 安藤晴子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守好自己的心就行。”
那抹新鲜的颜色摆在书店里,如果在意,眼光不由自主地就会落在那里,一刻也不舍得离开。但倘若不在意,那么花开花谢自有时,摆在那里,就随它去吧。
“也是,毕竟我们有这么多事要忙。” 藤井伸了个懒腰,“普通人的恋爱日常还是算了吧。”
他们工作时那种极致的刺激感和成就感背后的神经传递腺素,直接碾压谈恋爱时分泌的那一丢丢少得可怜的激素和多巴胺。
根本没有可比性。
不过,聊到恋爱上头这件事,藤井忽然想起早上收到的简报,“赤井秀一逃出了酒厂。”
“哦?” 安藤晴子稍微有些兴趣。
藤井歪头:“就是雪莉的姐姐,宫野明美,出力相救。当初赤井秀一就是靠这位工具人渗透进酒厂。这回还是靠她,这位王牌特工才能逃离酒厂的地牢。”
“靠她?” 安藤晴子看法不同,“大概梅斯卡尔也出了力。”
“什么?!抓了又放,那个黑心怪在兜什么圈子啊?”
“酒厂要是彻底干净了,真心高兴的估计只有乌丸。梅斯卡尔和螺丝刀给自己在酒厂的定位是关系不远不近的雇佣兵。那么这个角色的关键,就是让雇佣的老板离不开你。所以战力强悍的赤井秀一走了,也是梅斯卡尔乐意见到的情况。” 安藤晴子浅浅地笑了,“而且,要赞一局好玩的牌局,上桌的得是大致势均力敌才行。”
藤井一言难尽,“赤井秀一就一定会回来对上那对煞神么?”
“宫野明美还在呢。”
“琴酒不会除掉她这个叛徒么。”
“放心吧,梅斯卡尔会保她活下来的。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宫野明美这张牌要是没在今天,那就纯粹是暴殄天物。”
潜台词不就是,琴酒没脑子么,藤井暗自腹诽道。
“那这个饵就这么早地布下了?” 他好奇地问:“不怕变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