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力发动的光芒闪过,三花猫变成了一个儒雅的男人。他拿着手杖坐进椅子里,“你这段时间过得可真难。”
种田于他对面入座:“横滨乱了起来,这就打破了彭格列自己定下的规矩。作为最大的话事人,他们却对混乱的局面没什么反应,反而放任事态发展闹到明面上来。”
“他们对「书」一直都没什么兴趣。彭格列有7的三次方为基石,「书」的运行法则在其之下,对他们没有那么大的作用。” 夏目漱石道:“所以舍得放出来,成为一件引来这么多人争抢的诱饵。”
“果然,那个源头就是他们放的。” 种田火头山仰起头,折扇轻抵额头,语气里带着一点嘲讽和一点不甘,“若是那页流出的「书」威力小一些,我还不会那么肯定。但即便知道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无计可施。反而恰恰因为那张纸的能力,引出纯粹的人□□望,两者相加,我们的人折了一批又一批。这脸打得真够疼的。”
夏目漱石微微垂下眼。他知道眼下的局面是对方特意摆给他看的。森鸥外在他暗地里的扶持下,渐渐将港、黑发展壮大,背后的野心简直昭然若揭。而掌管横滨的彭格列怎么可能会容忍这样不敬的人,一巴掌打来,直接将力量不稳的□□打得摇摇欲坠。横滨这段日子造成的混乱让□□的生意尽数影响,底层干活的人大多死伤。纵然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这样的精英力挽狂澜,也抵不住地盘被彭格列授意的其他组织抢去一半,养了好几年的底气败了个精光。
种田火头山同样感到棘手。他认同夏目漱石「三刻构想」的政治理念,却也非常明白眼下的局面是彭格列给异能特务科的一个警告。他们想要的是让这群每天安稳坐在办公室的人醒醒脑,看清楚谁才是政府能合作的对象。倘若有什么骑驴找马的不安分心思,那就别怪翻脸无情。
“打了巴掌后又送来个甜枣,偏偏我们在舆论压力下无法拒绝。” 不免觉得憋屈,种田火头山咽下话头,叹了口气,极为罕见地露出疲态:“彭格列的视野太广了,我们被盯着,动一下立刻就会被发现。没有机会积蓄反对的力量,就永远打不破被动的局面。”
太阳渐渐沉下地面,印在窗帘上的最后一缕日光湮没了,仿佛暖色的心脏融化殆尽,不复存在了。
夏目漱石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破局之法不是没有。”
他继续说:“对方下了战帖,已经到不得不应对的时候了。虽然彭格列势大力强,但眼下我们并没有失去对基本盘的掌控,算不得情况糟糕。只要借力打力这一招用得好,就可以一下子翻转局面。”
种田长官不禁追问道:“谁会是我们的合作者?”
夏目漱石拿着手杖,往一个方向点了点:“「书」是这场博弈的诱饵,但上钩的不需要仅限于横滨和关东地区,远方的鱼嗅到味道未必不能游过来,关键是,要给那些人足够的时间认出诱饵赶过来下场。现在事情发酵这么久,这里的传声筒应该都把情况带过去了,所以该来的一定会来。”
种田火头山皱眉道:“还请您明示。”
“费奥多尔,还有钟塔侍从。这两个大概率会前来横滨查看「书」的情况。”
种田火头山促然起身,绷不住露出惊讶的眼神。那个位于英国的欧洲官方异能组织钟塔侍从?
“没有书函和请示文件,他们是不能主动进入他国国境内。冒然前来被发现,就是公然撕破与同为官方的异能特务科的合作。”
“但他们不会放过「书」现世的机会。” 夏目漱石平静地说:“目前下落不明的宝具中,「书」的能力无可匹敌。以钟塔侍从对「书」的执著,除非他们被绊住了,不然不可能不来。”
他站起来,整理一下衣衫,带上礼帽,“我得去具体布置。还请你传消息给坂口安吾搜查官,准备一下,c要来了。”
种田火头山愣了下,反应过来:“钟塔侍从要做二手准备?不仅要暗地里亲自来查看,而且要拉c做幌子?”
如果中间出了纰漏,那就用更严重的事掩盖过去。
“他们会给c准备好理由的。c一到,运势逆转,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夏目漱石看着他,目光淡然又坚定,“抱歉,接下去你会很辛苦。”
种田火头山爽朗地笑了,“你知道我是不会怕的。”
两人相识多年,又是并肩作战的同伴,自然很是默契。夏目漱石点了下头,当做道别,接着发动异能力,化作三花猫跳出窗口。
窗外夜幕笼罩,却明月皎皎,挂在当头,照亮前路。
“是我。最近你那边发生了些有趣的事情啊。”
“哼,老夫是有动手的打算。那东西确实是真的,没道理就此错过。”
遥远的俄罗斯,穿着白色皮袄的男人低低地笑了,“正巧,那个东西已经许诺给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