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尽力维持往常那样漫不经心的语调:“谁跟他置气,我对他还没上心到要放下自己的任务跑过去跟他对着干。我正忙着与岛田制药的董事谈判,抽不出空来。”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真是稀奇,大名鼎鼎的梅斯卡尔,竟然对一个小偷束手无策。”
“那个小偷不是重点,螺丝刀已经废了他,现在首要任务是找到他身后的同伙和资助势力。boss关心的是,黑羽盗一是不是在有目的地在针对新研所计划。”
这个为在东京底下建立新的制药研究室的计划是当下组织内的头等项目,所有的高级成员都在为这个计划快速推进而行动。梅斯卡尔正是负责和动物园就建造场地进行对接,贝尔摩德执行人才方面的岛田制药企划案。而有政商背景的皮斯科正要借助涉谷规划的幌子来进行研究所需要的秘密改建。
朗姆对此也很重视:“所以绝不能让黑羽盗一逃了。boss已经决定要严加审讯,务必要搞清楚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贝尔摩德没有回答。她闭上眼,鬓角渗出些许汗珠,心中的懊悔如海啸般涌上来。boss不会允许任何人在新研究所的项目上出现任何差池,这就意味着她能调动的资源没了大半,抽身的后路被尽数堵住。
是偶然么?还是她暗中的行动被发现了?她问朗姆:“是动物园请我们帮忙的吗?”
“对。黑羽盗一让他们资金链尽数瘫痪了,导致动物园对银行的假账被发现,那伙人恨不得让那个小偷挫骨扬灰。” 朗姆不仅头疼:“动物园明面上的资产被银行封了大半,地、皮的产、权转让不得不被搁置。boss发了大火,让梅斯卡尔一定要揪出黑羽盗一幕后之人。”
这难道真是报应不爽么,她亲手种下的因,到头来确实尝到了苦果。
“那确实是大麻烦。”贝尔摩德听到自己的应声,僵硬得好像设定好的机械式回答。
“对了。黑羽盗一好像还跟你母亲认识,” 朗姆想了起来,慢吞吞地问道:“你对他有了解吗?”
“我不认识。” 贝尔摩德说,“也没见过他。”
朗姆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好吧,那就不劳烦你了。岛田制药那边,祝你顺利点。毕竟boss已经被动物园败了心情,再来一回,恐怕他真的要生气了。”
“我知道。”
朗姆挂断了电话。贝尔摩德听着耳边的忙音,飞速思考。
倘若有重来的机会,贝尔摩德再不会为了那点想把那张王炸藏得更好的执念,救下黑羽盗一了。一旦放入保险箱就该是永远封存,重新开箱就是最大的冒险,她现在才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
指甲深深嵌入进掌心,贝尔摩德当机立断,决定拼一把。她回到会议室,以最快的速度把岛田制药的董事们全部麻醉药倒,困所在套间内。她利用包里的化妆品和房间内的布料,易容成与来时截然不同的模样,疾步离开酒店。
大堂内,一位便衣男人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望着女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微微地勾起嘴角。
“跟上去。”
耳蜗内的通讯器内传来那头的回应:“监控路线1号激活,身影可见,开始追踪。”
街边高高的路灯上,红光一闪而过。
安藤晴子倚在白墙上,站在体育仓库背面的阴影里,隔着围栏望向另一端的马路。
今日文化祭,前方人声鼎沸,相比之下这里仿佛成为了一个与世隔绝的角落。风轻轻吹过,树叶哗啦啦的抖动都听得一清二楚,静谧的氛围很适合一个人独处。
午后暖阳舒服得让人昏昏沉沉的,安藤晴子站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始终清醒得很。衣袋内侧的手机不停带来最新的进展,她看着各方陆续下场,从省电模式切换到多程序运行的状态,思维逐渐活跃起来,越发地有精神。
像是鲨鱼闻到了血,瞬间变成了凶恶的猛兽模样,随时准备将猎物撕裂成两半。
“黑羽盗一处完成第一轮搜索,发现数个疑似目标的物品,具体信息全部扫描上传。潜入组在梅斯卡尔和螺丝刀的包围圈形成之前撤退,正在安全屋中隔离。” 高瘦的便衣男人——内田汇报道:“贝尔摩德的活动尽在我们的眼睛之下。她特地换乘去到地铁站的储物柜,但很快就离开了,身上也没有携带明显的多余物品。从肢体语言来看,她很是沮丧。”
“看来我们找到地点目标了。”安藤晴子莞尔道。
“是。我马上派人追溯储物柜周围的监控,根据黑羽盗一的痕迹来锁定目标物品的具体样貌。”内田很聪明,不需要多指示就能明白她的想法。那个储物柜是交接场所,黑羽盗一一定到过这里取走了作为目标物品的贝尔摩德的秘密。只有明白黑羽盗一带走的到底是什么,安藤晴子才能明确己方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需要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