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又低声嘟囔，“你明明喜欢我。” 户川彻抓着五条悟的手去碰自己的动脉，他保持了这个姿势很久，像是在细细感受着什么，半晌，他垂眸看向五条悟，认真陈述：“但是我好像不介意把自己的命交到你手上。” “悟，你对我来说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不能定义。 因为是第一次遇到的东西，户川彻甚至想不出什么具体的形容去描述，只能用“特殊”一词笼统概括。 于是他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比喻，“就好像……是我手中的枪。” 但是五条悟耐心的问为什么。 他坐到五条悟身边，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像是陷入了很久远的回忆。 “没有御寒的皮毛，没有足以撕裂血肉的利爪，如果将他们赤身裸体扔到野外，根本就不是那些猛兽的对手。” 户川彻想起了自己年幼时在课堂上听到的那些话，虽然是主脑为了洗脑他们这些b级公民当敢死队时面对怪物不要退缩，而编出来的一些理论。 “或许你听说过一句话——科技延展了人类的感官。” “即便没有皮毛利爪，但是诞生于人类奇思妙想中的科技依然将人类的感官延伸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下至深海，上至苍穹，微观处至夸克，宏观处至宇宙。” “而自第一次工业革命至今，科技爆发式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其实也不过是用了三百多年——这与人类漫长的演化史相比简直连一秒钟都算不上。” 宽敞的教室里没有任何装饰，只有身着制服的未成年公民如细胞般紧密排列着，年幼的户川彻身处其间，自七岁到十八岁，一共度过了十一年，将近四千多天。 户川彻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但实际上他还记得。 “当双方实力差距过大时，弱小的一方很容易就会产生生理性的恐惧，进而形成一种逃跑的冲动——毕竟求生是镌刻在生物基因中的本能。” “但如果忽略主脑的目的，我其实……”户川彻顿了顿，轻声道：“或许你会觉得奇怪，但我其实很认可主脑给我灌输的这些话。” “这双手哪怕指甲留的再长也割不破布料，但是拿起火把却可以驱赶野兽，拿起斧头就可以砍断树木，拿起枪——似乎连与那些超能力者之间的差距也一并消弭。” “但是不同的是，这座巴别塔修建成功了。” 他是一个没有任何超自然能力的普通人。 狙击枪的有效射程在一千米至三千米不等。 曾有人问过他为什么喜欢枪，他没有回答。 而是因为—— “这是一个由人类亲手创造的奇迹，是脆弱的人类为自己打造的一副外置利爪，是人类野心的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