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死”如同诅咒让他的渴望化为了一种更深层次的痛苦。 户川彻按上了自己的颈动脉，感受着血液在其中若有似无的流通，又垂眸想象血液流干时的感受。 ——来自对死亡本身的恐惧，以及对于人世间的留恋。 但是即便时至今日，户川彻也从未畏惧过死亡本身，死亡对他来说依旧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远方。 珠宝、财富、口腹之欲——所有能带来多巴胺、内啡肽、肾上腺素等让人喜悦、亢奋的东西，对他来说也不过是随时可以抛却的无用之物。 所以他也不留恋这些。 户川彻闭上眼睛，黑暗袭来的刹那，仿佛他正逐步步入死亡。 但他没有丝毫留恋。 但恐惧的也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恐惧与生者的离别，恐惧建立起来的联系的断裂，以及死后生者流下的泪水。 明知会死而复生，但在那复生的短短几十秒内，依旧会因为存在“彻底死去”这种几乎不存在可能而感到细微的恐惧。 户川彻忽然俯身，他看向五条悟，又笑了一下。 他重新直起身，又将《新世界》翻到扉页处，描摹其上打印的作者的名字，“从现在开始，我打算感谢他。” 户川彻：“创造我的人，虽然我活到现在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毕竟我可能诞生于他的笔下。” 户川彻低头看向五条悟，“我要找到他，然后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解除我身上的‘不死’。还记得赌场事件时，我身上的纹路突然消失吗？这应该是他搞出来的。” “放心，我解除‘不死’不是为了寻死，我只是觉得，几十年之后，你们老了但是我还年轻——这样不论是你们还是我都太可怜了。” “我还是比较想在晚年的时候和你一起出门晒晒太阳。” 然而户川彻重新抬头看向天边，夕阳倒印在他眼中像是燃起了一片火海，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要杀了他。” “抱歉。但是放心，我弄得不是你。” “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先确定一件事。” 户川彻摸喉结的那只手被五条悟抓住了，低头，五条悟看着他的眼睛有些红。 五条悟抿唇，眼神带着点凶恶，突然起身咬了他一口，咬的还是喉结，咬完又轻轻的舔。 “你干什么？怎么突——嗯？” “怎么突然……” “啊……”户川彻恍然，“这么年轻气盛的吗？” 五条悟瞪着他，两人之间安静下来。 死遁第二十三天 他起身敲了敲门，“悟？” 户川彻沉默片刻，再度敲了敲，“悟，我得说一下，一般来说，男性时间太长不是好事，有可能是得了什么疾病，你这样的话我会选择带你去看医生。” 五条悟站在门外，一堵墙一样，就这么两只手插在卫衣前面的口袋里，垂着眼看他。 五条悟扭头，嘟囔，“它自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