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本来这次下地满载而归又路过黑市给师娘买了礼物,想着改天送给师娘逗她开心,为此心情十分不错,连带着对阿洛也宽容了许多,吃的玩的随便他挑,连自己手上都帮她拎了许多东西,真是脾气少见的好极了。 陈皮被叫的面上微热,刚想出去吹吹风,就听衣间里传来阿洛的声音。 成衣店里除了一个跑前跑后的小伙计再没别人,阿洛当然只能叫陈皮帮忙,陈皮嘴上说着‘麻烦死了’,心想干脆用匕首把头发削断,推门进入衣间入眼便是少女纤薄的背,拉锁被拉到腰际上方,一缕乌黑的发丝与锁扣死死缠绕到一起,温润的凝白与极致的黑形成鲜明的对比,瞬间刺入陈皮的瞳孔。 陈皮顿在原地进退两难,就听阿洛叫他。 陈皮认命的转过来,但闭着眼睛,嫌她啰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弄!” “笑话!”陈皮笑道:“少有能难住我陈皮的事情。” 陈皮尽可能不去触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眼睛死死的盯着发丝和锁扣纠缠的地方,但余光却不受他的控制,几乎溺毙在那一片温润的凝白中。 “这里…有颗痣…”陈皮仿佛说给自己听似的喃喃自语。 “红色的。”随着他回答的声音,陈皮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焰,灼烈的燃烧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想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任由这团火焰焚烧他的全身。 陈皮走的飞快,阿洛叫他也不吭声,整个人仿佛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阿洛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上了哪门子邪,明明是他占了便宜,结果翻脸不认人的也是他,阿洛‘切’了一声决定今天都不再理他,让他一个人别扭吧,便小跑起来撞了他的胳膊,又扭头冲他做了个鬼脸,留下一拳砸在墙上的陈皮独自生气。 等陈皮回到堂口已经是月上梢头,整个人已经不是和阿洛分开时那恼羞成怒的样子,反而透着出一股颓废又迷茫的气息。 结果被陈皮一手摁住脑门,阻止了她继续靠近的动作。 陈皮这样聪明,他清楚的意识到这里面的不对劲,他对师娘好像没有了往日那般的执念,即使那断掉的簪子没能送出去他也不觉得怎么样,甚至在吃着师娘做的面条时还想着有机会让阿洛那小傻子也尝尝师娘做的面,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改变,也慢慢回过味来自己改变的原因。 但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陈皮觉得一切都是错的,但一切又都是对的。他陷入了自己给自己设下的巨大的迷阵,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阿洛不明所以,还以为陈皮是在说自己,她掰不开陈皮那只钳制着自己脑门的手,又听他骂人,一时间恼羞成怒起来。 “你喊!”陈皮淡然,“整个堂口都是我的人,我看谁敢来。” “连你也欺负我,臭陈皮,枉我把你当成唯一的朋友,你心情不好就拿我出气,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阿洛哭也没有哭的很大声,只是轻轻的哭,哭的委委屈屈。 但今日见她哭了,才想起来她的身世,前尘尽忘,孤苦无依,把自己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何尝不是当年师娘面前的自己。 他说:“别哭了,阿洛!”然后在她失神之际吻上她嫣红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