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她心中顿时五味杂陈,看着桌面上分门别类的各类文件,犹豫了会,打开了浏览器,随便打开历史记录。唔,什么都没有。她悻悻地关上,又试着打开桌面上除了文件夹之外唯一的一个音乐浏览器,点开了最近播放的那首歌。女人遗憾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慢慢响了起来。【游遍了天下,前路的风景盖着了烟霞蒙闭的双眼未明白拈上你是何代价彼此亦另有她神秘的烟霞,谁认清真假你别要用我受不住的鼻音跟我说话令我的心软化证实我真心想有火花】【1】“你这是干嘛?”江法道喃喃自语,却任由自己听完了这一整首歌。歌很好听,但是……听歌的人,是什么心情呢?“你还说你终于喜欢上了重金属乐队,对那些乐队如数家珍,说的倒是头头是道,”她瘪瘪嘴,“你明明不喜欢。”歌单里一首重金属摇滚都没有。或者说,是住在比福尼亚庄园的裴良夜,一个相对真实没有带面具的裴良夜,不喜欢重金属乐队。她静静在座位上坐了会,一边放着歌,又试着拉开底下的柜子,发现柜子居然被锁住了。犹豫了就那么一会,她将那一大串钥匙拿过来,挨个试。直到某一把钥匙突然成功插入锁孔,咔嗒一声,锁开了。江法道抿抿唇,小心翼翼拉开柜门。哦,里面是一个保险箱。保险箱的钥匙?很明显,也在自己手上。开不开?江法道陷入了思考。胖老头将这串钥匙交给自己,意味着他,亦或者是远在大洋彼岸的裴良夜,是不介意自己打开这个柜子的。甚至——他们希望自己打开这个保险箱。这是一个陷阱。打开她,说明……你心里有了选择,你接受了某些东西。你接受了她的好意,接受了她的和解请求。或许,接受也不是不行?因为她表现得很在乎你。不,不可以,再在乎有什么用呢?她要的只是控制,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你。江法道迟疑地将手放在了冰凉的保险柜上,心中天人交战,修长的手指不自然的屈伸,摩挲着这堵冰冷的铁门。门口突然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江法道听着敲门声,触电一般慌忙收回手,用力关上柜门,又深呼吸几口,关掉音乐,起身开门。身着得体正装的胖老头正微笑地看着她,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休息的好吗?”胖老头操着蹩脚的中文,笑着和她打招呼。“挺不错的。”江法道礼貌点头回应,眼神却有些游离。其实……她躺在那张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被子上枕头上哪哪都有裴良夜身上的香味。仔细闻,却什么也闻不到。她有轻微的洁癖,所以从不会与床伴睡在同一张床,但作为曾经的女朋友,裴良夜很明显是一个例外。她与裴良夜同床共枕过,也缩在那人怀里感受过她身上的温暖。于是,第二天晚上倒是睡得很快,就是做了一个异常清楚的梦:那场演奏会尾场,裴良夜坐在了那个特意为她留着的座位上,微笑着鼓掌。梦醒,她甚至有瞬间分不清那是真实还是虚幻。胖老头看出了她的恍惚,也不戳穿,微笑着将手中的长条木盒递过去,“你既然认识裴,可以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她吗?这是她那株葡萄藤酿出的第一瓶酒,葡萄青涩了些,但味道应该还不错。”我不可以转交,您明明可以寄过去,您肯定知道她的住址,而且我和她也不熟!我们不熟!江法道心中腹诽,却老老实实接过了木盒。“谢谢,我会转交的。”胖老头顿时笑得更加灿烂了,声音也更加温和,“你在这里可以想住多久住多久,再住几天也没关系的。”“谢谢您,不用了,我还有其他的行程,”江法道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感谢您的招待。”“也行,”胖老头也不强留,看向不远处的葡萄园,“你……还想去葡萄园看看吗?”江法道犹豫了会,缓慢又坚定的点点头。于是乎,葡萄园里其他的工作人员都被胖老头清了出去,只留下江法道一个人。她坐在工作人员留下来的小马扎上,托着下巴,看着那株葡萄藤。风穿过叶梢,带起沙沙的响,吹来草木的清香。她盯着落灰的陈旧木牌,盯着裴良夜名字旁边的空白,唇渐渐抿紧。错了,大错特错。你还在接她的电话,还在这里住了两天,就是大错特错。你应该要修正这个错误。她想起了那对金发年轻小夫妻灿烂又幸福的笑容。江法道咬着下唇,拿起一旁工作人员遗留下来的,用来浇水的小喷壶,打开盖子,食指指尖蘸上清水。好凉。她以指为笔,在陈旧木牌空白的那一侧,用力写下了一个“蔡”字。她的手很稳,也很坚定。那个小姑娘,很活泼,很开朗,身份家庭背景也很好,配得上裴良夜,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不像自己。裴良夜,很幸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