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没听到声音的左止元扭过头,看见一只无措的饶听南。得。她一拍脑袋。又忘了。她叹口气,伸手将奶茶接过来,插好后递过去,“呐,喝吧。”饶听南探过脑袋,就着她的手吸了口。“我让你自己拿着,自己拿着!”左止元气得直戳饶听南脑门,耳根微红。是温度太低让饶听南脑子停止运转了吗!“哦哦哦哦哦。”被戳脑门的饶听南默默接过杯子,感受着嘴中的甜意,满足地眯起眼睛。观察着饶听南微表情的左止元松口气,吸了口手中无糖的奶茶。看来给饶听南那份要全糖是对的。“走吧,过桥就快到家了,”她指指不远处的大桥,又扭头将饶听南的围巾塞紧点,嘱咐着,“桥上风大,你注意点,冷的话和我说。”饶听南继续懵逼点头。怎么两人的年龄好像倒转过来了呢?两人迈步上桥,饶听南下意识往江面望去。冷清的月光洒在广阔的江面上,风动,揽起一江碎银。远处是山影延绵,身后是车水马龙。天色暗沉,群云密卷,孤月高悬。她忍不住趴在了栏杆上,吸一口奶茶,惬意地眯起眼睛。身旁突然响起一声咔嚓。饶听南讶异回头——开过那么多新品发布会,她太熟悉这种声音了。左止元举着手机对准天空,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饶听南凑过脑袋一看,是在调各种参数。“我喜欢看天,今天云很好看,”还没等她开口问,左止元率先解释着,“可惜没带相机出来,手机凑合凑合吧。”饶听南点点头,看看屏幕中的画面,又看看实际的天空,还是觉得实际的天空比较好看,于是又开开心心趴回栏杆。左止元松口气,将手机收回口袋,站在饶听南身边。两人并肩而立,发丝在风中交缠。“你没来过庐城吧,第一次看桥上的风景?这里确实是个挺有名的旅游打卡处。”左止元望着远处的群山,轻声问道。饶听南摇摇头,“我来过没有一百次也有五十次了。”她看着左止元惊愕的面庞,轻笑着,“最长的一次待了三天,最短的一次待了4个小时不到。”她又扭头看着江面,声音低沉,“这座桥来来回回也过了快有百来回了,今天第一次站在上面看,挺新鲜的。”左止元看着女人的侧脸。她是笑着说的,但眼睛里的孤寂骗不了人。饶听南嘴唇微动,轻声说了什么。声音太轻了,几乎散在了风里。左止元第一次庆幸自己的听觉敏锐,也无比感谢今天的风,将饶听南的喟叹送进自己耳中。她说:“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阿嚏。”方一进门,饶听南就打了个喷嚏。左止元回头,迟疑地看着饶听南,“那个,你不会被风吹感冒了吧?”饶听南一怔,摇摇头,“不至于……阿嚏。”左止元一惊,赶紧将人推进浴室,“快冲个热水澡!”要是饶听南因为陪她走路回来闹得感冒的话,她会内疚的。“我应该没这么脆弱……”饶听南自己的话里都带着点迟疑不定,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任由左止元将自己伤着的右手腕缠好。“别说了,快去快去!”监督着饶听南进了浴室,又调高了些水温,她才回到客厅坐下,愣愣地看着桌上被风吹得有些萎靡的玫瑰,脑海中浮现出饶听南那落寞的眼神。饶听南从没露出过那种眼神。在自己面前,她永远强大优雅,冷静自持,哪怕是在床上情到浓处时,她的眸子深处也是淡漠的。倒是这几天,她见着了越来越情绪化的饶听南——会生气的,会开心的。震惊、柔弱、落寞、欣喜……这些她原本以为永远不会在饶听南身上出现的东西,一一在自己面前展露。那个与自己隔着一层厚障壁的女人,似乎在一点点靠近。她无措地将脸埋进掌心。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良久,左止元轻轻吐出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到偷拍的饶听南的侧脸。女人望着远处江面,无悲无喜。“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左止元轻声念着,神色低落,“唐倾破产,你心里憋着多少东西啊。”她抬眸,看着那朵萎靡的玫瑰,默默拿起,走进书房,将它放进桌上的花瓶中——与昨天拿回来的另一朵玫瑰一起。两朵玫瑰,一朵被修剪掉了尖刺,还开得优雅旺盛;一朵花茎上仍有荆棘,却被风吹得萎靡不振。她轻轻碰触着那朵被修剪好的玫瑰的娇嫩花瓣,轻声呢喃道:“老爹大概希望你成为这个样子。”“可是,我……”她看着那朵带着尖刺的玫瑰,“我倒宁愿你还带着锐气。”她失神片刻,直到浴室一声巨响。“饶听南!你怎么了?”-------------------------------------饶听南任由温热的水流滑落躯体,快要被冻僵的脑子终于慢慢恢复正常。“呼。”她呼出口气,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和左止元一起都干了些什么傻事:一起走5公里回来,接了不该接的玫瑰花,蠢蠢地在桥上吹风,就着她的手喝奶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