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越照常待在图书馆里，跟几位学长讨论前几年的测试题，没过多久，话题便转移到了吃饭和娱乐身上。 庄越尚未完成今天的进度，便让他们先去，自己下次有机会再一起。 他那时想，方嘉禾之后也许会常来，提前熟悉周围的环境也没什么。 那条街道很长，尽头是一架天桥，夕阳夹在高楼之中，橘黄的光线倒映在玻璃大厦上，也落在方嘉禾的肩头。 没过多久，方启华的病症变得危急起来。 方启华昏迷不醒，方嘉禾也过得昼夜颠倒，晚上不回家，白天也不休息，话也很少，总是一个人在发呆。 方嘉禾又一次惊醒过来，身上虚掩的毛毯也落在了地上。庄越及时扶住他的身体，防止他侧摔。 他揉了揉眼睛，就那么坐了一会，对庄越说起了他的梦。 在方嘉禾的口中，与首都距离甚远的另一座城市似乎极具吸引力，充满梦幻和美好，值得他一遍又一遍的回忆。 方嘉禾成长了许多，跟着父亲指派的律师有条不紊地处理起方启华的后事，庄越跟他一起联系殡仪馆，定下葬礼的日期。 庄越抽空会去接他回家，大都是晚上才能得到回复。 有时他会说今天做了什么，有时就那么靠着睡着了。 路灯一盏盏亮起，空旷的街道鲜有车辆来往，经过居民区的车辆都会减速慢行。庄越停在方嘉禾家楼下，没有立刻叫醒他。 庄越停好车，也靠在椅背上，他阖上眼，感到少有的放松。 他躺了一会，旁边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大概是方嘉禾醒了过来。 他没有回应，旁边的声音越靠越近，像是方嘉禾凑到了他的耳边。 随后方嘉禾又用双手包住了他的手，拨了几下他的手指。也许是怕弄醒他，方嘉禾只弄了几下，就没有再继续。 他说完松了手，小心翼翼地推开车门，关门的时候也收了力。 过了几分钟，方嘉禾房间的灯光亮起，庄越的手机也多了一条跟他道晚安的短信。 通过阅读一些书籍，庄越了解到，谎言其实是婚姻不可缺少的因素，并非所有伴侣都能坦诚相对，他们需要一定的空间，也需要停止猜疑。 只是突然某天，维系现状的齿轮突然变得缓慢，让其他零零散散拼凑起来的零件露出裂痕。 庄越没有追问，觉得自己理应给出方嘉禾缓解悲伤的空间，不用事事追问。 即便见面，方嘉禾也不愿和他接触，变得寡言少语，好像跟庄越待在同一空间是很困难的事情。 他向一位富有经验的婚姻咨询师请教，那位咨询师为他解释了一种名为结婚恐惧症的心理疾病，这种情况时常出现在刚登记或即将登记的伴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