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越站了起来，五官在不清晰的光线里十分朦胧，手搭在前排的靠背上，露出来的手臂修长，已经有一些沉稳的气质。 方嘉禾摇了摇头。 方嘉禾隐隐觉得脑中有了些头绪，自己那些莫名忧郁惆怅的情绪好像消散了些。 “怎么了？”方嘉禾以为他突然要做什么，对上庄越没有表情的脸，回想自己是否有说错什么。 方嘉禾彻底从飘渺的无序中抽回神来，跟在庄越后面赶紧出了剧场。 十四岁的方嘉禾对庄越有崇拜，有向往，也许还有些其他的东西。 方嘉禾稀里糊涂地收拾好东西，坐在酒店的大厅等车，心里总是忐忑不安，好像即将有很坏的事情要发生。 他发完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够，把自己这几天的猜测说了出来。 光是脑海中出现母亲的模样，他就觉得眼眶湿润。 “方嘉禾，你在想什么？”他的语气平淡，对方嘉禾的猜测不做表态。 过了一会，电话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挂断。方嘉禾盯着已经挂断的通话，上面显示他已经和庄越进行了十八分钟的通话，庄越可能也嫌他烦，不愿再听。 他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暖光在他脸上映出错落的线条，已经初具冷淡的气质。 “笨。”庄越简单地评价了他犯傻的问话，而后坐在他旁边，“你哭得我很烦。” “车还有多久到？”庄越侧头往外看，门口空荡荡的，只有几辆车偶尔驶过，模糊的车灯穿过雾气，飞快消逝在夜里。 庄越哦了一声，收回视线，方嘉禾也不知道说什么，坐在他旁边沉默。刚才在电话里哭过后，他的情绪没有最初那么激动，只剩下一些飘渺虚无的无措。 芬尼安的冒险是方嘉禾从小一直在追的小说，作者前两个月才出版最新一册，方嘉禾立刻就去书店买了回来，最新一册好像还在庄越家里。 “是吗？”庄越听上去有些不相信，“他们去瀑布下面那一册？” 庄越靠在沙发上，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偶尔会看方嘉禾，然后提出几个问题。方嘉禾认认真真给他讲了一遍第九册的故事，只是还没讲完，司机就到了门口。 庄越嗯了一声，方嘉禾上车后还跟他挥了挥手。至于庄越有没有回应，他没有看清。 手术持续了四五个小时，方嘉禾到的时候，方启华已经在走廊外面等着了。 不安的预感成真，方嘉禾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 但在来之前他已经哭过一次，因而坐在手术室门口时，他并没有太激动的表现，只是沉默地等待。 方嘉禾摇了摇头，尽管眼皮已经有些睁不开，但头却很痛。他每每闭上眼，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中钻来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