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9章 黄雀
许伯阳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仙宗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这事与各镇各家都有关系,都是仙宗和各镇博弈后的结果,最后都是仙宗规矩闹的,你说这事情该怪谁?”
“我听他说,以前青神仙宗并没有强制要求各镇上交灵犀子的事情,也没有‘忘忧丹’一说,各镇各家上交自由,但后来仙宗里,诸姓繁杂,百家争鸣,为了更好的修炼,就有人开始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搞得乌烟瘴气。”
“后来,仙宗定下规矩,每一个镇只有一个主家,也就是镇守,其余家灵犀子必须交给镇守,而镇守又是归四大家族主家统管,镇守上交的灵犀子必须上交到四大家族,再由四大家族上交给仙宗。”
“不管你最终到了仙宗还是落到哪一家手上,只要不是本家都必须服下‘忘忧丹’和改名换姓!”
“由此,除了镇守的本家,其他家基本从此再无上升的可能,于是乎,那段时间里藏匿之风盛行于世!”
“那时候只要不是镇守,家家都瞒着自家的灵犀子不报,想想也是,谁家愿意自家出个天才拿去给别人家当嫁衣,后来仙宗无法,又定下了各镇上交灵犀子固定数目的铁律,下有下限,上不封顶,若是交不出来或是藏匿不交,便要灭族。”
“当然,仙宗也考虑了各镇各家修士上升通道的这个问题,于是在每隔八年交子之期时,同时会举办一场名叫‘太和经武宴’的比试,参试者为各镇各家没有被仙宗选上且没有被四大主家选上,三十岁以下、筑基以内的修士,最终入围者可不用服下忘忧丹,留本姓入仙宗支脉,甚至可以成为羽士亲传弟子,目的就是防止各镇各家离心。”
“这些规矩一下,唇亡齿寒,各家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在一段时间内藏匿灵犀子的势头得到了极大的遏制,但上梁不正下梁歪,既然你固定数量,那我就只交这些数量就好,你只收没有修炼过的十岁左右的灵犀子幼童,那我就把人送到你找不到的地方,修炼到凝元六层之后再回来,最后去参加比试,搏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当然,也存在没有被仙宗选上,没有被四大本家选上,一直留在青神,最终在‘太和经武宴’一鸣惊人的晚成大器,但终归是少之又少,反正各家看中的天才都不会白白交出来,人数不够,各家互通有无,凑一起就完了。”
“对于这些各家所谓的振兴家族的中兴之子何去何从,于是乎,有人将目光放到了青神之外的诸汾之野。”
许伯阳这一番说完,堂上三人方才豁然开朗,恍然大悟。
许伯阳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
“季父,这事情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千星万岛湖’有一方势力,名叫‘三千书院’,就是专门做这个青神托管灵犀子的生意,而且做了很多年,有口皆碑!”
“这书院只认灵石不认人,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不管你是哪方走卒,通通一视同仁,只消交够了灵石,你便可以入书院修行,而且修得都是青神正儿八经的紫府青虚道,而且保证三十岁以内你必定能达到凝元六层以上!”
许伯照听得两眼放光,一拍大腿惊喜道:“竟有这等好事!那可太好了!”
“嗯。”
许伯阳点头,轻声道,“只不过价格高一些,一个灵犀子入书院后,每十年要一千枚灵石,算下来总共要三千枚灵石。”
说罢轻轻一叹:
“不光如此,如今青神各处边境封锁,原来出去的捷径都没了,现在整个祁毒山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去,但每一个人出去和回来一趟的费用就需要五百灵石。”
听到这里,许绍华和许伯照总算明白了许伯阳为何只带两个灵犀子出去,毕竟二人在世家多年,这灵石的价值,还是多少有些认识。
这种价格也只有家族才能承担得起,许伯阳能说出此话,对于他个人来说,已经是极大的付出。
许伯阳也是有苦说不出,他为了斩断日后方家的麻烦,又为了扣下伯恩和伯晓,把【紫微命宫】中的灵气全部兑换成了灵石,再加上丁福生给的灵石,方才最终得偿所愿。
眼下身上堪堪不过只有两千灵石,还是算上了丁天石给的丹药大致价格,还有紫衣遗留下来那一笔灵石。
这一趟出去,光是过关费就要一千五百灵石,待到了那边,这两个灵犀子的学费都还没有着落,许伯阳哪里还敢再带人出去。
许绍良虽然不太懂灵石的价值,但听听十年学费一千灵石,出去回来就要五百灵石,他做生意那么多年,又怎会不知道其中的原故,想来小儿身上灵石不够,无法再多带人出去,不觉暗自一叹。
许绍华和许伯照都同时低头一顿翻找,几乎同时拿出了一件小物件,但见许绍华手上是一支半尺长的墨玉狼毫,许伯照手上则是一枚白玉坠子。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伯阳/大兄,你拿去。”
许绍华先解释道:“这是我家师傅留给我的一只灵笔,是一件御物灵器,口诀一念,抄抄写写随心而动,如今我已经告老还乡,这东西已经用不上,你且拿去,多少凑一些。”
“大兄,我这个是【灵祇玉坠】,你应该熟悉,我大…曾书明给我防身用,如今回了家,不用出去舔血,你且拿去。”
许伯照也将白玉坠子递了过去。
“是啊…”
许绍良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也赶紧将腰间那枚碧绿色的【灵祇玉坠】拿了出来,
“拿着拿着,这东西我们用不上。”
眼下家里确实是周转不开,许伯阳并没有多做犹豫,默默一一接过,开口道,
“季父,伯照,这样,我先收着,我听孙戈威说,外面市坊不少,价格也比青神高上一些,待我到了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挣灵石的办法,若是能挣一些,倒也不必如此。”
“伯阳,自家人不说这话,东西你只管拿去。”
许绍华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只是关心问道,
“既然这事情定下,那不知那位孙道长有没有说何时出发?”
“还没有。”
许伯阳摇了摇头,轻叹说道,
“上月刚与他碰头,说偷渡过境之事另有人把控,他也没给个准信,只说去问问行不行,所以这事情,一来那时候季父还没过来,二来目前事情尚落不了地,是故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敢说,照他说这个月应该会有消息,不过这都过去一旬了,也不见人回来。”
许绍良一拍椅把,叹道:
“若是这法子也行不通,哪才真是要将我家往死路上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