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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我帮你(1 / 1)

昨晚的强度对从没接触过的人来说确实有点难以接受。 但陌淮安一直很乖,全身颤抖咬牙忍受,长睫抖动地沾着水珠。 直到最后也只是小心翼翼出声道:“主人……我坚持不了了……” 没有安全词。 两人就在同一张床相安无事地睡了一晚。没有任何行为,甚至没有接触。 沈夜珩早上起床的时候,陌淮安还缩在离他很远的床角熟睡着。 也不知道埃文·理查德现在作何考虑。 沈夜珩打算以政府的名义联系理查德,告诉他如果没有愿意合作的打算,政府将以对斯诺的调查为根据对helios集团实行管控和g预。 理查德表示:斯诺确实失踪了。一年以来,他想尽办法暗中调查,找过很多私家侦探,却都杳无音讯。因为要稳定集团内部和社会舆论,所以他并不方便直接出面处理斯诺失踪的事。于是,想让沈夜珩替他保密,并以自己的名义联系政府民安部秘密展开对斯诺的搜索。 协商达成,双方共赢。 民安部的办事效率格外低下。一开始就通过监控记录找到了带走斯诺的人,之后却没了下文。技术缺陷,能力也不足。 “什么时候能有结果?”他坐在政府办公室简单的小沙发上,桌子上的茶已经没有了热气。 沈夜珩却听得没了耐心:“你们不如把资料给我,我自己去找人调查应该b你们效率高。” “……” 沈夜珩第一次和民安部打交道,才终于知道为什么a11区的治安乱得一塌糊涂。 但话已至此,他也只能强压着不耐烦准备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进来的是一个身着墨蓝se制服的nv生,头发用一根简单的黑se橡筋高高扎起。身形窈窕,配上制服却只显得g脆利落。像秋风萧瑟凛冽,一路裹挟残叶,又像穿过枯枝投下的暖yan,和煦而张扬。 “民众安全部,特别行动队第三支队队长,楚云悸。” “先生……请不要相信她。她会把你的案子ga0砸的。”有人好心提醒。 沈夜珩笑了笑,不置可否。 沈夜珩站起身:“那么,你们应该没有理由拒绝把资料转给她了吧。我不信一面之词,我只信有能者办事。” “失踪的,不止斯诺·理查德。” “而没有人报案,我也一直没有身份和权限来处理这个案子,所以,还要感谢你的到来。” “我已经略有猜测了,”楚云悸调出几张照片,照片有些模糊,上面的几人一身银白se,武装严实,完全看不到面貌,“a11区贫富差距极大,底层民众生存受限,开始走上歧途,这些人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了有纪律有规划的组织。据我了解,现在规模最大的,叫做将明会。”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沈夜珩心里咯噔一下。 一个拿钱办事的组织。见不得光的c作,都是层层递交,委托专人和这种组织对接。 楚云悸却毫不意外:“嗯,很多上流社会的人,都难免接触过。” 沈夜珩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说——只有普通民众,甚至无法生存的民众,才有机会接触他们的真实面貌。” “当然。” 沈夜珩想了想,说:“我似乎有人选。” “你在等我吗?”他问。 “那等到了的话,休息吧。”沈夜珩突然想抱抱他,但还是先去了浴室洗澡。 “怎么还在等我?” 他突然想到什么,心情极好地笑了笑。 小狗这回说话了:“你要不……自己来吧。” 小狗看了许久,发现他是认真的,于是畏手畏脚地开始帮他穿衣服。 小狗的耳尖又变得红红的。 小狗有些不知所措。 睡……哪种觉呢? “怎么帮?” 陌淮安一时又说不出话来,沈夜珩也不过多为难他:“对你来说最简单的,应该是用手吧。” 沈夜珩看着他白皙细长的手指颤抖着握住,脸上已经全是羞赧的薄红,显得本来就好看的脸更加楚楚动人。 陌淮安抬头看他一眼:“我欠了钱。” 陌淮安停下了动作,看着他道:“有人想加入吗?” 沈夜珩没想到他直接看出了自己试探的目的并且直接提出帮忙,便也直言道:“想要多少?五百万?” 对他来说难如登天,对沈夜珩却是举手之劳。 在各自的阶层和现状下,互换条件。 确实聪明。并且…… 只和他对等交换。 就是技术实在…… “不用。” 本想直接他,但还是询问道:“你想吗?” “但如果你想的话,我……” 两人都睡下的时候,已经夜se过半了。 将近中午,他才带着他一起吃了饭,去民安部找楚云悸。 楚云悸以为他是怕生,友善地和他打招呼。 沈夜珩推门离开,他才终于没那么不自在。 陌淮安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其实,只是因为他暂时不想面对沈夜珩。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楚云悸把资料放在陌淮安面前:“父母双亡,被福利院收养,又被有钱人买卖,一直逃亡、流窜,居无定所,只想……安全活下去。” “你不惜冒险潜入将明会,是要调查什么?” 陌淮安思忖了一番,觉得其中似乎有利可图。 投递加入意向的当晚,两人就被迷晕带走,再睁眼,是废弃厂房改建成的大厅。 只有陌淮安和楚云悸站在一边格格不入,满眼警惕。 两人有些不敢吃,看着其余几人大快朵颐。 陌淮安和楚云悸怕被怀疑,也加入了他们,装模做样地吃了一些。 旁边有人欢呼,拍手叫好。 有人激动地拍桌子起身应和。 刚刚站起来的人又坐了下去。 几人有些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这……” 楚云悸静静跟在人群后,却看陌淮安走过去对负责人道:“大人,七环以上……能不能七环也算?现在能打到七环,进入将明会,以后就能打到十环。” 门尽数打开,前面是一片空旷的s击场。 有人做好心理建设举枪尝试,却被枪的后坐力吓得直接松了手,而子弹甚至没在靶上留下痕迹。 紧张感在所有人中扩散绵延,有人颤抖着手几次拿枪却都拿不起来。 她隔着中间的几人暗中观察陌淮安有没有什么动作,却发现他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又有三人开枪,结果却都不尽人意。 四环。 又有两人离开。 她凝神细听,中间还被最后一个人开枪的巨大响声中断了一下,但不影响她把依稀听到的只言片语组织成有逻辑的内容。 他们讨论的内容是—— 她可以轻松达到环数。 刚刚那个人打了九环,被留了下来 她和陌淮安对视,对方示意她先来。 子弹飞驰而出,稳稳落在八环的位置。 她看着陌淮安举枪,心想:算了,希望沈夜珩有办法救他。 ——十环。 陌淮安波澜不惊地放下枪,看着负责人为他拍了两下手然后向他走来。 投递加入意向前,他问沈夜珩要的。 他也考虑过要不要借此机会离开,但听到他们的谈话后,这次测试,只能通过。 “也不算。只是,我父亲是军官。”陌淮安看着他回答。 “他以身殉职了。” 沈夜珩请求和他连线,他将手藏在袖中做了小手势接通。 负责人:“你原来不是a11区的人吧?” 沈夜珩:“有没有什么危险?” 陌淮安:“这里虽然危险,但资源和机会都b其他地方多得多。” 负责人:“不错。有野心?” 沈夜珩:“?你为他牺牲自我,给我什么?” 陌淮安:“任何阻止我为将明会做事的人,我都会远离。” 负责人:“将来一定是将明会的栋梁之才!” 沈夜珩:…… 负责人:“如果你愿意永远忠于将明会,那么欢迎入会。” 最后一句,只回答沈夜珩。 负责人又看向另外两人。刚刚打出九环的是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nv人,温婉的长相,覆在冷漠的神情下却显得y狠。 目光最后转到楚云悸身上,负责人看着面前这个眉眼弯弯明媚笑着的小姑娘:“达到要求了。但……我看,你似乎能为将明会做出更大的贡献。” “你!”负责人一0腰间才发现配枪不见了踪影。 “呵,有点意思。那就你们三个了,和我走吧。” 他们穿着银白se制服到达组织给的地址的时候,低矮老旧的房屋内,亮着昏暗的灯光。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先是沉闷的类似盒子一类,接着便是玻璃碎裂的脆响。 nv生捂着鲜血汩汩而出的左手臂,看着他举起的酒瓶惊恐地往后挪动:“我真的没有钱了……” 缓过神来,他抬头想骂,看见三人的衣着却又吓得说不出话来。 殷琪没有废话,直接看着地上嘴唇颤动的人道:“还钱。” 殷琪一脚踩在他手上,男人疼得哀嚎:“真的……我一定还,求你别踩了……” nv生坐在床上,还有些瑟瑟发抖,但看着男人这样却一句话不说。 陌淮安摆弄着通讯器,淡淡道:“她凭什么帮你?你自己欠的钱,当然要你自己还。” 楚云悸抱了抱她,安慰了两句,转而看着陌淮安道:“你有主意了?” 殷琪打量着他们,最后说:“随便,能还钱就行。” 楚云悸笑了一声:“完全支持。” nv生问身旁的楚云悸:“他还会回来吗?” 男人原本欠了150万,断断续续还上120万,最后30万今天由他们讨回。 她的腿是被发现逃跑后被男人活生生打断的。 他们也算高效,负责人十分满意,肯定了他们入会的身份,并放他们回家。 沈夜珩虽然做过很多心理研究,发表过很多成果,但从来不擅长心理治疗。集团的其他人在奔波。 他只知道理论,但实在无法感同身受那些扯不断理不清的感情。 母亲会毫不犹豫离开父亲,会毫不犹豫留下他,对他再不过问。 没有任何人会真心喜欢他,他也没有喜欢任何人。 他不会身陷ai怨交织的、千丝万缕的、拿不起放不下的感情,他在小船上看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却永远登不上岛屿。 住院区单人高级病房,不清楚是哪个家族的少爷,因为失恋患上了抑郁症,一连闹了几次自杀被抢救回来。 一个星期以来的治疗都没有什么效果,下属才不得已找到他。 “是他?”沈夜珩低声问旁边的下属。 他先带着下属离开病房:“具t是什么情况?” “oh卡、沙盘、催眠,都用过了吗?” “行吧。我去看看。”沈夜珩敲响病房的门。 下属回答道:“时二少爷,我们来陪你聊聊天。” “嗯……给您介绍一位新朋友。” 沈夜珩正在思考这么自傲的人应该怎么开场才能不让他太排斥,却没想到开门后男生主动朝他打了招呼。 男生其实长得不错,但打扮得太过,让人觉得空洞而浮华,就像劣质香水,会让人觉得刺鼻与不适。 沈夜珩闻言收起了笑,淡淡告诉了他名字。 “沈医生,你是来给我治病的吗?” 时沐迁好像变了一个人,乖巧端正地坐在他对面:“好啊。” 沈夜珩没有看他,打开记录板放在腿上,悠闲转着笔道:“时二少爷,最近生活怎么样?” 沈夜珩不明所以地抬头,格外清楚地对上他灼灼的目光。 “好吧。”时沐似乎有些委屈。 “没谈过。” “沈医生想当我的第一任对象吗?” 笔下的字迹歪了一下。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叫我沐迁了?” 沈夜珩放下记录板,看着他道:“不想。” 沈夜珩站起身,突然气笑了,一字一字道:“我喜欢男生,但不喜欢你。” 他对心理治疗没有一点耐心。 于是他离开前留下一句:“你总要接受别人的拒绝,接受一切不按你预想中发展的事。” 沈夜珩懒得再管,自己回了家。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情。 只想见到陌淮安。 但他希望能久一些。久到看着眼前的一切消失却再也睁不开眼那天,久到最后抱着两人的相片说这是我一辈子的ai人那天,久到视线再模糊也要看着他,默念祈祷下辈子的缘分那天,久到……时刻,永远。 实在过了太久,陌淮安轻声问:“怎么了?” “你。” 手腕、脚踝都被扣上锁扣,挣扎的余地被控制得极其有限,牢牢固定在铁架上。 最脆弱的地方也被束缚住,陌淮安抿唇看着他。 ——是一盒冰块。 骨节分明的手指拈起冰块,放在掌心蜷起手指,陌淮安便看着他带着笑意将握着冰块的手悬在自己锁骨上方。 好凉。 由那人t温融化的水滴点点遍布全身重要的位置,冰块融化殆尽,又被换上新的。 “主人……我好热。” 这个要求有点过分。 沈夜珩也不着急,就着手中还未完全融化的冰块握住他,又用另一只手拿起新的冰块不由分说侵入他的t温。 t温因为外界的温度本身就很高,突然的刺激让他措不及防地扬起修长的脖颈,溢出一声惊y。 “主人……不行了……” 眸中的乞求化为因忍耐无法盛装的生理x水雾,眼尾变得红红的。 这次的碰撞声却不似在盒子里那样剔透,而是让小狗被束缚的手脚都因为挣扎勒出了红印。 他妥协了,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小狗不行了……” “接下来……” 他留了余地,没有让小狗很辛苦,保证他第二天还能活蹦乱跳。 我去将明会了。_ 陌淮安以为是有什么任务,没想到是对新入会成员背景的大排查。 周围站着一圈银白se制服的人,手里拿着棍bang,还有几人手里拿着枪。 陌淮安没想到和楚云悸再见就是这样命悬一线的场面。 楚云悸看懂了他的意思,强撑着挤出笑点了点头。 负责人毫不理会他言辞恳切的辩解,直接示意旁边的白衣人。 “还想说谎?” 有人直接用脚狠狠踩住他的头,他既痛苦又惊恐,嘴里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连尖叫也发不出来。 终于,白衣人收回了脚,转而又有人用枪口贴着他的腿,“砰”,开了一枪。 白衣人像没有听觉般,毫无动容地将枪口移到他的另一只腿。 “我说真的……我不会背叛你们的……求你们了……我妹妹她……还在等我回家,她要是看不到我,会担心的……” 陌淮安难受地攥了攥手指,感受着身边暂时还安全的其他人和自己一样的压抑和绝望。 他嘴里也已经全是鲜血。 生命流失却又无法si亡的剧痛。 在妹妹心里,他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大侦探。 “砰。” 接下来,问到了陌淮安。 父亲以身殉职,家属没能得到优待,给家属的抚恤金也被贪w,他们没能拿到一分钱。而母亲是法务工作者,辛勤工作不求回报却被暗害冤枉,最后还落下病根,拖延太久成为不治之症。 陌淮安静静陈述,客观地、毫无波澜地:“不。不止。因为,学校有钱人家的孩子欺负我、侮辱我,我弟弟看不下去,一个人把他们全都打趴下了。学校代表家属问责,我全部担了下来,被永久开除全境学籍,再也没有受教育的机会。而有钱人家还不满意,气不过,出钱买了寂影的人要抓我。” “当然。”陌淮安看着负责人。 好好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哪还有心思去计较什么仇怨呢。 刚刚被害si的那个人是。 “你到顶级别墅区,和有钱人混在一起,什么关系?” 楚云悸有些讶异地看他,但很快又因为自身的紧张没有太多余力去思考他们的关系。 “沈夜珩。” 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这么多天相处以来,对视、夸奖、拥抱、为他jg心准备的衣服、早餐……以至于他自己都快忘了—— 陌淮安站在原地看着技术人员躬着身子快速c作查找着,紧张好像被ch0u离、流走,只剩下黯然。 沈夜珩虽然不露面,但由他向下的联络网和将明会密不可分。 而三大地下q1ngse交易会其中之一的所有者是他。——暴利行业。 他们还查了他今早的位置,确认他不是信口开河。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他现在只和你保持关系吗?” 在知道这些以前,陌淮安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他还是回答:“是。” 如果能让将明会内部信任沈夜珩,他们会好办事得多。 “知道,”陌淮安笑了笑,状作真诚道,“是他授意的。” “他很需要将明会的帮助,也希望将明会能真心和他合作。” 所以,这算是一个契机,表明诚意。 “我会报告上级。”这对负责人来说算功劳一件,所以他很乐意牵线,顿了顿,他看了看楚云悸道:“她是和你一起来的吧?” 楚云悸已经恢复得镇定自若,朝负责人笑着。 一旦识破,他们两个都要完。 一时雅雀无声。 “这个资料……” 延长的话音让他的心一时跳到了嗓子眼。 “没什么问题。” “好了,你们两个都回去吧。” “我一开始也担心,不过,我相信自己的伪造技术。”楚云悸顺着巷道走着,朝陌淮安笑了笑。 “早知道这样,哪用那么麻烦,”楚云悸在他和负责人的问答中猜得七七八八,“他藏得还挺深。” “是啊,还以为他只有落星集团,是个很优秀的心理学家,”楚云悸收起笑意,叹了口气,看着陌淮安道,“你们如果真是那种关系……” “他不缺什么,当然不会在乎你的ai。” 陌淮安搓了搓因为温度太低有些冻僵的手,低头放在嘴边哈气,瞳孔没有聚焦,眸光黯淡地低垂着。直到失去知觉的手因为刚刚的努力终于回温,他抬头看着楚云悸,说:“嗯,我知道。” 脸颊也被寒风刺痛,他往领口缩了缩:“谢谢啦,你快回家吧。我去趟医院。” 一路上是都市喧闹的繁华,风中却没有带上一点城市的温度,随着景物的移动仿佛穿破皮肤的屏障刺痛骨髓。 不是或许。 新鲜感只在新鲜的时候留存。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脸颊、手指、耳朵都被冻得通红。他一边搓手取暖一边往里走,到电梯的时候,才终于因为熙攘的人群带来一点暖意。 拨打通话却无人接听,他问医生和护士,他们说何溪一早就办了出院。 现在正是治疗的关键时期啊…… 他回到临时住所,没见到母亲的人影。问弟弟,弟弟也说母亲并没有联系她。 能去哪里…… 一路忐忑、气喘吁吁地到达母亲原来住的小医院,推开病房门。 “妈,你为什么跑回来?跟我走,回我替你找的医院。”陌淮安的心终于放下,拉着她就要走。 “妈!” “你的病不能再拖了!”x口是窒闷的无力感,将担忧撕扯得蔓延四肢百骸,声音发着抖,“你不想见到我爸了吗?” 陌淮安看着她的眼眶一点点变红,消毒水的味道突然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何溪在信里说:一定会等他回来。 但回信不是陌珏写的。 毫无温度的纸张被炙热的火光燃烧殆尽,连同当时心脏灼烧却融不出的眼泪一起,被湮没在黑夜,尘封在灰烬中。 母亲怕等不到父亲回来,所以一直尽力配合治疗。 何溪咳嗽了两声,声音带着病重的沙哑,语气却并不友善:“你给我治病,不也是用你爸拿的钱。你不知道省着点用吗?” “你不用管。我还si不了,”何溪没什么好脸se,“你要是好好上学,我也不用担心你。我现在这样,多大部分是被你气的。” 何溪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把外套甩开,连带让陌淮安的手撞在床头的柜子上:“不上学你能g什么?你出来挣钱?挣到了吗?不上学你能有什么出息?” 何溪狠狠拍了拍床头的小铁柜,脸紧紧绷着,话语带着讽刺和怒火:“不上学你以后就只能去捡垃圾!还没有你弟弟懂事,你爸知道也得被你气si!” “吱呀”,病房门被其他人推开。 沈夜珩今天继续被时沐迁的事搅得焦头烂额。 将明会联系他的时候,他就猜到大概是陌淮安为他搭上的桥梁,便顺水推舟地进行下去。 他并不怕别人以此拿捏他的把柄,但他就是没来由地有些怕陌淮安知道。 所以看到以往都会有熟悉的身影出现的门口如今却空荡地过往着无形的风,他的心好像也被冷风贯穿了一瞬。 破旧的房屋里亮着晦暗还闪烁的橘hse灯光。翼门在他下车后缓缓合起,他重新扣上刚刚解开的领口纽扣,一身白se西装在星光零碎的夜幕下被罩得y沉。 看到陌淮安出现在门口,他悬了一路的心终于落回x口。 “去我家。”沈夜珩关了房间的灯,拉起他垂在身侧的手把他拽出来,关起他身后的房门。 “上车。”沈夜珩站在打开的蝶翼门前。 沈夜珩看着他低垂的眉眼被月光铺洒上一层银霜,莫名联想到极寒之地美丽又危险的冰川。 回程的路上,因为安心,沈夜珩开得b来时慢了许多。 他很依赖陌淮安。 他是不会对任何人或事上瘾的。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低俗又卑劣,但又别无他法地,看早已被堕落的人生掩埋的自己。 灯光调得很暗,打在两人身上将气氛拉扯得朦胧晦暗,沈夜珩握着绕起的黑se长鞭,挑起他的下颌。 他维持着仰头的姿势,长睫颤动着在脸上落下投影,毫无表情的脸在灯影映照下却带着一丝妖冶。 直到他抬头,沈夜珩才继续移动长鞭。 一瞬间,沈夜珩清晰地看到他紧紧皱眉。 红se的伤痕蜿蜒在白皙的肌肤上,紧抿的唇角将整张隽丽的脸压得像是沉寂的艺术品。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这么想。 陌淮安垂着眸,回答问题般道:“我自己。” “嗯。” 灯光依旧铺洒着,沈夜珩却突然觉得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陌淮安愣住,抬眸看他。 “为什么?”陌淮安的语气带着疑惑的难以置信。 陌淮安看着他,眼睛里是带着水汽的沉默。 ——想让他离开会对他造成威胁的自己,又想将他永远留在身边。 陌淮安沉默的时间里,他思虑着、纠结着、挣扎着。 “不需要你负责,”终于,陌淮安用手撑地起身,走到他身后,“如果对你造成困扰的话,那我离开。” 陌淮安因为疼痛皱眉,却被他用另一只手揽住腰,灼热的气息带着近乎疯狂的依恋洒在耳边,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走不了了。” “没有人能让你从我身边离开,包括你自己。” “反抗的话,就绑起来。” 他突然问:“一定有很多人ai你。” 沈夜珩停了停,没有回话。 沈夜珩动作着,云淡风轻地叙述:“没有人ai我。” 杏是ai的附属品。可对于得不到ai的人——杏成为ai的替代品。 他想: 我会和他紧紧相拥,直到他的气息一点点缠绕我、淹没我、浸透我。 我会给他我所有的一切,除了杏——看他是否愿意的附加品。 只要,有人愿意ai我。 “没有人ai我。” “那,你对我是什么感觉?”他攥紧手指问出这句,整条手臂都无法抑制地颤抖。 “离不开你。” 离不开。 亲密而炽热的接触,却让他全身的血ye越来越冷。 结束后,沈夜珩扶起他,扣着他的手腕轻轻吻了他锁骨上方的伤痕,声音有些喑哑:“留下了,就别想离开我。” “刚刚那样的眼神,只能给我一个人。” “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陌淮安没有回答,偏头想甩开他的手却甩不开,还被捏住下颌。巴抵在他颈窝,说:“别表现出你的反感,否则我会用各种方法教到你不反感为止。” “在窒息的边缘让你绝对依赖。” 一句一句,让人不寒而栗。 沈夜珩在陌淮安睡着以后,细致而轻柔地在他的伤痕上涂了能促进愈合并且不留疤的药膏。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陌淮安睡得不是很安稳,似乎是感受到触碰,梦呓一声侧过头去,沈夜珩就在黑暗中静静等着,直到他的呼x1再次变得均匀而平稳,他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继续擦药。 陌淮安很喜欢裹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有时候甚至把脸也缩在里面。 第二天早上,他迷迷糊糊睁眼,就看他抱着的人试探地似乎想从他的怀中钻出去,却又因为他昨天的话不敢轻举妄动。 “嗯。”怀中的人不再乱动,小猫似地应了一声。 “我……可以起床吗?”陌淮安询问着。 “那……你的手……” 他刚抬起手,陌淮安就裹着被子快速一个翻身下了床。 陌淮安站在床边,转过身看他:“早上容易出事。” 刚刚本来不明显的,但看着陌淮安裹着拖地的被子只露出头,一脸戒备地看他,他突然咽了咽口水。 膝盖上还有昨晚留下的一点淤青,脚踝上也是昨晚被他拖回来的掐痕。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打算。 并且,今天还有正事要做。 又是接连几天的迂回。 和初入将明会见到的简陋厂房不同,这里金碧辉煌,极尽奢华。 尽头亮眼而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带着一队白衣人鱼贯而入。他没戴面具,五官俊逸张扬,就算淹没在人群中也夺目得能被一眼看到,加上一身黑se劲装,搭了一件皮质铆钉外套,整个人看起来肆意又危险。 指尖在腿上敲着,他环视一圈来宾,才懒懒开口:“欢迎各位。我是将明会管理层之一,时择。今天由我主持。” 有人带头鼓掌,他心不在焉地拍了两下,目光却透过面具落在旁边观察着周围的人身上。 其实主要是试探陌淮安的反应。得到了他“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厌恶你”一类的答复,他才七上八下地带他踏进这里。 他转头看周围,才发现其他几桌带的人都已摘下面具站在桌前。他们衣着都很暴露,有的直接是半透明纱质,满满都是暗示意味。 “这位先生还在等什么?”时择支着头,语调依然懒懒的,不像是维护秩序,倒像是看热闹。 时择笑出了声,直起身耸肩道:“因为我摘了。” “这可不行。我们要保密到场各位的身份,”时择制止了他,又“咦”了一声,意味深长道:“你的小狗自己摘了。” “长得很漂亮啊,难怪那么宝贝。”时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身边的人转头sisi盯着他,他才收回目光拉过他的手小声哄道,“好了好了。” 话音里没有什么情绪,语气却格外坚定,像枯山里的清泉,潺潺流进g涸的心底。 “你们将明会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沈夜珩悄悄拉住陌淮安的手,y鸷地盯着他,“再有任何不恰当的言语、行为,我和将明会的一切合作,就到此为止。” “那我也提醒一下,让别人感到不悦的,不叫玩笑。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看惹我不高兴的人过得不好。”沈夜珩也眯着眼睛讽刺地回看他。 他停住,似乎真的在思考,末了,说:“你没有他好看。” 时择却不生气,起身朝他走来:“哦?可,你真的不想跟我试试吗?我的技术应该b他好。” “这么自信,你可以跟我试试,现在,就在这。” “什么赌局?”注,就是各自带的小宠物。大家都等着看今天的赌局呢,二位的赌局,一定很jg彩,”时择走到隔壁桌前,行了一个绅士礼,介绍到,“cat先生是将明会的元老级人物了,今天听说新客来访,特地办了宴会。” cat的声音也像猫一样尖细,又带着年岁的沧桑,听起来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初次见面,只是想和你随便玩些游戏,交个朋友。怎么?这都不愿意?” 大厅里是一片惊叹声。陌淮安也有些讶异的看着沈夜珩。 cat沉默地思索着。 他开出的条件对他有足够的x1引力。 为了避免cat玩不起,他又主动提出:“我只要anesia交易场和y交易场的管理权。所有权属于你,盈利也属于你。” 时择安排了白衣人下去准备,朝沈夜珩道:“那么赌局即将正式开始,这位先生,还没请教你的称呼。” 陌淮安:憋笑。 其他人:? 时择也倏地笑了:“当然可以。你开心就好。” 沈夜珩带着陌淮安回到桌后坐好,佯装漫不经心地靠着靠背,实际在面具后全心观察着白衣人的一举一动。 极大的赌注,配上极简单且中规中矩的赌局,反而让人更紧张。 对有钱人来说,识别真假应该不难。但恰巧……沈夜珩对收藏古董从来不感兴趣。 他看着cat仔细地将两个花瓶翻来覆去看了一个遍,并不时在以为他没注意的时候瞄向他。 陌淮安坐在原地,看着两人的举动。 在用余光注意到cat身边的人暗中观察这边时,假装正要放在答案盘,不小心露出b的标识。 沈夜珩注意到了陌淮安的小动作,心照不宣地领悟了他的意思,便接过cat的话道:“可真是一目了然。这第一场,恐怕难分胜负了。” 沈夜珩不动声se地将红布底下的a换成了b,面上却做出cat想看到的反应,思考状道:“哦?可我觉得,我还是坚持己见好。难道cat先生会这么谦让,想和我打平手吗?” 他没有把握,所以和cat选一样的,再不济也就是平手。 揭晓胜负的时候,cat不可置信地攥紧拳头,y沉沉地朝这边看来,沈夜珩将视线回过去,极其无辜地摊手。 “那么第一局加赛。”时择拍拍手,大厅侧面的暗门打开,是一个很高且大的笼子,里面站着大概二十几个人,笼子往里,尽头的墙面上是两个靶位,桌台上放着枪。 但和入会测试不同,现在的规则是从这二十几个人中挑一个人来,看谁挑的人环数高。 不出意料地,第一局:cat胜。 大厅中间被推上来两幅珍藏在金边画框中的画。画中是一位金se卷发、身着蔚蓝礼服裙,姿态优雅傲然回眸的nv士。自信、耀眼,又冷漠,孤独、高贵,又热烈。整幅画把神情、动作展示得活灵活现,把端正美丽的五官也刻画得栩栩如生,前景还有一层透明的玻璃又或是水面,画中人的一切却能突破这层屏障直观地抵达观众面前。 连带不愿公开身份的私人买家一起,惊动一时的画作从此再无下落。 年纪长些的人都会知道这幅名动一时的画,但对于年轻一辈,这幅画消失的时候,他们甚至还未降生。 有白衣人小声告诉他们:b是真品。 转头看时择的方向,就看他眯着眼朝他们b了个ok的手势。 但,也不排除将明会料到了他们的所想,所以给出真实选项。 而因为这幅画最后出现的时间间隔已经太久,本身难度就很高。 沈夜珩很快肯定地回答他:“嗯,假的。” 直接上交了空无一物的答案盘。 时择分别看了两个答案盘,最后宣布: 两幅画,都是赝品。 陌淮安有些好奇,靠在沈夜珩耳边轻声问:“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陌淮安直起身,眨着眼睛看 “画上的人,是我的母亲。那个私人买家,是我父亲。” “不,”沈夜珩垂着视线,说,“那幅画的真品,已经被毁了。父亲不顾我母亲的反对,亲手把它烧成灰烬。” “因为他不允许任何别人为我母亲留下的痕迹存在,他不接受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出现在我母亲视线中。” “就凭这一点,我母亲就不可能和他走下去。” “我母亲很早就离开了。她和为她画下这幅画的人结婚、成家……他们现在很幸福。” 但沈夜珩回答了:“她很讨厌我,把我留给父亲,再也没看过我一眼。” “如果他们不ai你,那你也不用在意他们的感情。你的感情应该放在自己身上。多ai自己。” “是,所以我现在……”话音中断,沈夜珩抬头看着面前一脸严肃和关心的人,弯了弯唇角,说,“挺好的。” 努力了这么久,大概都算不上ai自己。 24年来,最好的事,就是遇到陌淮安。 帮助一个陷于桎梏的人,有用的从来不是道理,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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