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一个眼风扫了过去,王夫人蓦地闭了嘴。一抹嘲讽自老祖宗嘴角缓缓升起,又努力摁了下去,她打量了一眼王夫人,心道这等蠢妇,若不是她看顾着 ,永宁侯府怕是要在她手里败落下去。裴珏趴伏在老夫人怀里,对此一概不知,只哭嚷着要宿梓月,求老祖宗做主。王夫人听着来气,今日裴珏因着宿梓月受了伤,宿梓月竟然人都不出现,她唤了个丫鬟,让人去把宿梓月喊来。老祖宗厉声制止了她:“今日之事不可声张,倘若叫他老子知道了,必又是一顿打。”王夫人哑然:“这事是那刑穹的错,老爷为何要打珏儿,我这已经派人去门口等着老爷,今日之事必然还是要老爷出面去寻那刑穹,给珏儿一个公道!”老祖宗深吸一口气,再也忍不出怒骂道:“蠢妇!”“你满京城去嚷嚷开,就说永宁侯府世子同荣安王世子起了龃龉,动了手脚,你去听听,谁会站在你儿子这边!”一个战场杀敌卫国的英雄,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这要说是刑穹的错,谁能信!王夫人梗着脖子,道理虽是如此,但今日之事,动手的是刑穹,难道就此放过他吗。看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老祖宗也懒得同她说道理,冷哼一声:“既如此,你就去请,等他老子来,那顿板子可别指望我豁出去老脸,给人保下来!”裴珏对于他爹,那是骨子里带着害怕的情绪,听到这儿,赶紧抬起头,着急地喊着他娘快去拦着丫鬟。\\"娘,别,千万别让我爹知道了。\\"王夫人这会儿脑子也有些转过来了,想到她家老爷的肃正性子,恐怕还真是会怨怪裴珏惹了事。她赶紧吩咐人去前院,把去禀告消息的小厮喊回来。“不必了,我已同舅舅说过了。”宿梓月提着裙摆,迈过了门槛,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走进了屋内。她先给老祖宗和王夫人请了安,然后才瞧了眼裴珏的模样。宿梓月微微蹙了蹙眉心,眼睫轻颤,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刑穹必定是有分寸的,就这伤顶天了养个两天就好了。看到宿梓月进来,裴珏一双眼睛直勾勾只盯着她,眼里闪着激动,眼眶都红了,挣扎着就要下床去拽宿梓月:“阿月,你来了,我就知道,你心疼我的。”白芷涵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撇撇嘴,这人倒是还敢来,她倒要看看老祖宗这回偏帮着谁。王夫人瞧着人的那刻,脸色就阴沉了下来,这个时辰了才想着过来,可见是个没心肝的。只老祖宗,打从人进来,就换上了一副温和慈祥的面孔,瞧着裴珏太激动,拉扯着人躺了回去,又唤了宿梓月到身边。老祖宗看了眼杵在一旁的王夫人同白芷涵,缓缓开了口。“老爷今日这般晚,怕是有什么事,你去打听下。”老祖宗对着王夫人说完,又转头看向白芷涵,“你也下去休息,夜深了,一个姑娘家的不宜在此久留。”白芷涵微微震楞,这话说的,那宿梓月在此就合适了么,她心里头很是气愤不甘,转头看向王夫人,寄希望于王夫人能替她说几句。王夫人原也是不想走的,但是老祖宗提到的老爷回的这般晚,她也怕有什么事,思考一番,还是丈夫的事重要些,就带着白芷涵告退了。路上只她同白芷涵两人,王夫人也不收敛着了,痛斥宿梓月,瞧着是个乖巧的,心思却比谁都多,怕是瞧上了王府的门楣,看不上他们侯府了。“从前失了父母,要求个庇护的时候巴巴地来了,如今寻着更好的去处了,就这般把裴珏当个踏脚石般踢开,也不怕从高处坠下来,没人接着她......”一路骂了个痛快,顺便还怪上了老祖宗,王夫人原本就看不上身子差劲的宿梓月,要不是为着她手上那丰厚得令人红眼的嫁妆,她才不会捏着鼻子同意老祖宗这个亲上加亲的想法。归根究底的,那嫁妆不还是老祖宗当初给她女儿,也就是宿梓月娘亲的,要不是老祖宗当初不顾着侯府自身,给了女儿那么一大笔,如今侯府也不至于这般捉襟见肘,还要靠着宿梓月的指缝里透着些来过日子。白芷涵在一旁听着,并不接话,她原本也是不清楚为何侯府会要一个病秧子,她初始的时候,起的是替代之心。后来渐渐地终是明白了里头的弯弯绕绕,清楚了侯府里这些人心里头那点子盘算。原还以为是宿梓月扒着侯府,到头来才知道,侯府需要宿梓月,可比宿梓月需要侯府,来的多来的重。既然如此,白芷涵也换了方向,她得帮着裴珏,娶了宿梓月,反正那病秧子的身子瞧着也撑不过多久,她有耐心,有法子......同王夫人分了手,白芷涵回到屋里,就命丫鬟,把今日裴珏在揽月楼被刑穹打的事情宣扬出去,还要特意说明,两人起冲突是为了侯府寄居的表小姐宿梓月,那刑穹在客居侯府期间,觊觎裴珏即将定亲的未婚妻!芜桐院里,王夫人一行人走后,就安静了下来。屋里头的下人也被老祖宗遣到了屋外,宿梓月瞧了眼老祖宗,这怕是有话要同她说,正好,她也有话要说。第30章 有点喜欢夜更深了,天也愈发冷了,丫鬟们离开前拨动了炭炉里的银碳,屋内安静,就听得炉内‘噼里啪啦’轻声作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