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梓月原本想独自一个人呆会儿,如今有邢穹在,倒是不自觉尽上了主人家的义务。“那世子不若同我在花房坐会儿。”“好。”宿梓月寻了个小丫头,让人沏一壶茶并些小食送至花房。两人在花房落座后,邢穹先开了口,她瞧了眼宿梓月,问道:“你可要哭?”宿梓月诧异地望向了她,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在开玩笑。邢穹倒是一脸的认真:“你若是想哭,我可以回避。”宿梓月被她认真的表情逗笑了,刚才的郁结倒是少了三分:“世子说笑了。”这也没什么值得哭的,宿梓月心想,不过对于这事她确实有些始料未及。她看向对面的人,目录几分打量和猜测,想着邢穹的为人,放弃了猜测直接问出了口。“世子是否早已知晓?”具体知晓什么事情,宿梓月没说,她相信邢穹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事情,他们三人今日是一同去狩猎的,或许刚刚那场景,并不是第一次发生。“没有,也是刚刚知道。”邢穹答得很肯定很坦然。宿梓月点点头,正好下人来送茶水吃食,宿梓月自然地歇了这个话题。花房里铺了地龙,很是暖和,不多会儿宿梓月就有些热,她解了身上的披风放置一边,瞧着花房里那中间众星拱月的几盆兰花,眼里多了丝黯然。那是她偶然得的,都是珍贵地需要悉心娇养的品种,为此裴珏专门在此处辟了块地儿做了花房,离了花房怕是挨不过一个冬天,她想带走反而会伤了这些花。算了,就留这儿吧,日后怕是也瞧不着了,宿梓月深深看了几眼。“很喜欢?”邢穹问道。宿梓月知道她问的什么,她顺从心意点了点头。邢穹没有说什么,倒了一盏茶递给宿梓月,等她接过后,拿过一旁的棋盘摆了起来。“下一局?”宿梓月正担心两人对坐着尴尬,听到邢穹这个提议,立刻就应了。花房安静了下来,只有棋子落在棋盘的清脆声。忽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层寂静。“你们俩在这儿啊,叫我好找~”裴珏晃晃悠悠,步履不稳地朝着花房踉跄着走了过来。宿梓月不自觉地就拧紧了眉心,眼眸里倒是没有什么情绪,疏离淡然的很。“阿月,你怎么跑到花房来了?”裴珏走近后一屁股坐在了宿梓月的身边,脑袋往宿梓月的肩头拱,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刚刚瞧不见你,可把我吓着了。”宿梓月淡淡说道:“里头炭火气太重,我出来透透气。”“是了,我差点忘了,阿月闻不了这气味。”裴珏笑嘻嘻看了眼宿梓月,又转头看向邢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带着警惕,“邢世子又为何在这?”宿梓月不等邢穹开口,就说道:“是我邀请的邢世子对弈一局。”“阿月还是这般爱下棋,可惜我不精通此道。”裴珏的语气带着些落寞,以往这个时候宿梓月都会出声安慰,说人各有擅长的,不会下棋也没什么。今日宿梓月并未接话,裴珏瞧了眼冷淡的宿梓月,心头升起很多委屈。“阿月,你怎么了,晚上的鹿肉不爱吃吗,你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去烤,要是没有的话,我现在就去给你猎来~”裴珏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来人,给我备马,准备弓箭~嗝~”宿梓月深深舒了一口气,放下一颗黑子,起身拽住了裴珏,把人拽了回来,温声说道:“别闹,你喝多了,让人给你煮个醒酒汤。”“我,嗝,没醉,我知道你是阿月,我的阿月~你别不理我~”“恩恩,理你理你,你别动。”“嗝,明日我就找祖母,对,找祖母,给咱俩定亲。”“恩恩,找祖母。”不论裴珏说什么,宿梓月都顺着应下,视线一直落在了棋盘上。局势到了关键时刻,她觉着邢穹突然下的很凶,原本邢穹更多的在防御,现在进攻得又密又急,每一招都像带着杀气,宿梓月额头沁出了汗珠。后来裴珏说了什么,她全然听不见了,黑子一方已经损失了很大一块儿地儿,她接下来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裴珏见着宿梓月只看着棋局,对他的话很是敷衍,心头很是不痛快,正要上前毁了这棋局,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呼唤。他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不敢回头看,也不敢看宿梓月。倒是宿梓月看到白芷涵寻到了这处,招呼人进来。“你使人送裴珏回房,他喝醉了。”宿梓月指了指裴珏。白芷涵瞧了眼宿梓月,视线绕了圈儿邢穹,最后才看向裴珏:“珏哥哥怎么跑这儿来了,月姐姐也是,这夜深人静的,怎么同邢世子只两人在这花房里,这说出去终究不大好~”“珏哥哥刚刚瞧不见姐姐,可紧张了,月姐姐也是,素日里痴迷下棋就算了,咱们这在外头呢,你这要出来下棋也该说一声。”裴珏终于是抬起来头,制止了白芷涵:“芷涵别浑说。”宿梓月从棋盘里移开了视线,转身看向一旁的白芷涵,瞧着她一脸挑衅,她慢慢勾起了嘴角。换上一张优雅的笑脸,宿梓月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了盏茶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悠悠地开了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