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亢龙有悔’要想将敌人退无可退,让无可让,就要着劲奇快,使对方来不及抵挡。
七公还说,这招掌法的精要重在‘悔’字,所谓‘亢龙有悔,盈不可久’,有发就必须有收,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要有二十分……而我修炼的蛤蟆功重在蓄力,倘若能使两者的特点一相结合,打出去的力道定然更加刚猛几分,不过,想要收回来却是不易……”
洪七公说完,颇觉口渴,取下腰间朱红色的酒葫芦,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解了柯意,放下葫芦,满足的道:“陈小子,打一掌我瞧瞧。”
“嗯。”
陈卓应声点头,走到一棵同方才那株略细一些的松树前站定,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圆,呼的一声,一掌击在树干之上。
松树枝叶一阵颤抖,大片松针簌簌而落,但主干竟半分不晃。
洪七公看的分明,暗自点头:“这一掌足有八分劲力未散,树虽然没断,但已伤及内里,这份悟性,可远超靖儿当年,我估计半个时辰之内,他就能掌握这招。”
“蓄力跟‘亢’果然没这么容易结合,我还是太心急了,先把这招练好再说吧。”陈卓在心里回味着这一掌,再次抬掌运劲,以亢龙有悔的姿势,对准树干,猛的一掌拍出。
只听到咔嚓一声,松树应声折断,只是断口参差不一,裂缝较大,显然还有数分劲力散开了。
洪七公正在饮酒,听到松树断裂的声音,抬眼望来,嘴中还未咽下的那口酒,差点喷了出来。
不是,这就掌握了?
“七公,我这一掌怎么样?”陈卓回过头来道。
“马马虎虎吧。”洪七公把酒葫芦挂在腰间,背着双手,缓缓踱步道,“掌劲把握的还算不错,但发力的瞬间还是有些晦涩,另外在‘悔’之一字上,你还要下足功夫。”
“小子明白。”
陈卓抿唇颖悟了片刻,目光扫视周遭,又找了一棵不算太粗的松树,屏气运息,跨步击掌,正中树干。
喀嚓!
松树从中断裂,其断口干脆,从断口处开裂的缝隙也少了大半。
洪七公淡定的脸色微微凝滞,负在背后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心中溢满震惊:“陈小子的悟性……了不得啊!”
作为当事人的陈卓不太满意的摇了摇头,轻声自语:“还是散了几分劲力,嗯,我再试试看!”
咔嚓、咔嚓……
长在空地上的松树接连倒下。
陈卓连出了五掌,一掌比一掌迅疾,等到第七根松树倒下之时,树干上断口的裂缝几近于无。
“七公,我这一掌,还凑合吧?”陈卓略显兴奋的回头道。
“岂止是凑合,我当年到这个火候也了数日时间……”洪七公在心中嘀咕,咳嗽了两声,维持着前辈风范,点头道,“你算是初步掌握了这一招,我在教你第二招,飞龙在天!”
“所谓‘飞龙在天,大人造也’,这一招需跃起凌空,居高下击,先声夺人!以一飞冲天之式上跃双膝微曲,提气丹田,待觉真气上升,放松肌骨,存想玉枕穴间,急发掌劲取敌首、肩、胸上三路……”
清冷月辉洒下的山顶上,洪七公讲的细腻,陈卓听得认真,一时忘乎了时间,待到东方熹微之时,洪七公堪堪讲到第十五掌——龙战于野。
“啊……”
洪七公说完这招,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浑身筋骨噼啪作响:“人老了,没你们年轻人精神,肚子也有些饿了,陈小子,你好好练吧,老叫去也。”
话音方落,洪七公纵身跃下山崖。
“七公!”正在沉思陈卓惊醒过来,忙奔到崖边,抬眼一望,山崖下哪还有洪七公的身影?
“陈小子,后会有期,最后三掌我不教你,不是有所私藏,你悟性非凡,远超常人,在武学上缺的只是时间与经验,假以时日,成就一定在老叫和你义父之上,你应该走出自己的道路……”
洪七公的声音遥遥从崖下方传来,人已去的远了。
“七公,多谢您老人家。”陈卓略有罪恶感的轻声念了一句,对着洪七公离开的方向躬身一礼。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