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明站在原地，将视线从天上收回来，看着乔桥说:“好像变天了。” 奇怪。 可刚一睁开眼，那种感觉就像是某种一闪而过的错觉，瞬间消失无踪了。 乔桥猝不及防被惊着，再次抬头望去，云层翻涌着，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但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乔桥心跳漏了一拍。 乔桥突然想到了什么。 宋以明几乎没有停顿，声音平稳地给了回答:“是。” 不是因为想要沉默而沉默，而是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乔桥眼睫颤动了一下，耳中响起忙音，脑子里突然变得一片混乱。 所有的，都记起来了。 “后来，你突然离开了。”宋以明嗓音逐渐变得艰涩，沙哑:“我听人说，脱离了系统的魂魄会回到主神空间、被收入忘川，为了能尽快去到忘川，我杀了很多人，越错越深，最终让你彻底对我失望，我知道我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宋以明的手指也在颤抖，但他没有动。 宋以明攥紧手掌，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试图逃避的乔桥，语句平稳地说:“但是乔乔，我从没讨厌过你，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 宋以明的心跟着重重跳了一下。他这才发现，乔乔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 像是试图在理解，一个对他说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他的人，为什么能对他那么坏，为什么能在之后对他做出那么多那么多残忍可怕的事。 乔桥心里赌得厉害，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宋以明。 “是。”宋以明说:“这样做不对。” 乔桥没能来得及给出宋以明回答。 失重感骤然袭来，与此同时刺耳的惊雷声在耳边炸开。 等乔桥回过神来, 回头望去, 他们原本站的那块儿地已经被夷为了平地, 连带着玄真殿的山门在内, 都只剩下了一口燃着火花的焦黑的巨大深坑。 滚滚黑云翻腾着压上来，闪电划破天际，几乎震碎耳膜的爆鸣下，一场疯狂的屠杀正式拉开了序幕。 可就在此刻, 乔桥站在这里, 脑中第一次对001当时所描绘的场景有了具象。 他看见拼死向生、却仍然避无可避被崩塌的山石压倒的平凡人，看见仓皇逃窜，却仍逃不过在滚滚天雷下最终化为灰烬的修真者。 乔桥似乎都能听见来自云层之上的世界意志的暴怒与贪婪，疯狂地尖叫着想要将世间所有人都绞杀, 连皮带血吞吃入腹。 可体内能力还没来得及运转，一只手抚过他的后背，下一秒，所有力量忽然在一瞬间凭空消失，浑身如同被抽干了气力，连手指头都再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