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的伤他碰不到,艰难地涂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反而牵动了伤口。 黑暗里,突然有一个声音说:“你过来。” 阿玲厌恶地看着他:“吵死了。” 他向她道歉,但也仅此而已。他不愿意接受她的帮忙,不想她看到自己的伤口。 他面无表情地接住了枕头,轻轻地放到一边。指尖在轻轻颤着,分明有些受伤。 周竟站在原地不动,阿玲冷笑:“你就这一个枕头,不还我我睡什么。” “药给我。”阿玲说。 说到底,他不可能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她比他的自尊心更重要,从来如此。他还是同意了。 他背对着她,坐到床沿。 剧本上是没有台词的,但黎羚忍不住问了一句:“谁打的?” “为什么不还手?” 黎羚动作停顿了一下,嘴上冷冷地说:“我想你死。” 残余的水珠从年轻男人的脊背流下来,手肘的擦伤、后背大片的淤青,在月光照耀下变得若隐若现,仿佛一种古怪的刺青。 他虽然瘦,还是有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贴合在骨架上。 但不知为何,双方都变得满头大汗。 镜头里,她的手指缓慢地抚摸过年轻男人的后背。 药膏亮晶晶的油脂贴着皮肤,沿着起伏的后脊,勾勒出雄性的肌理。 他似乎比平时更脆弱,更容易被捕获,但也更具有一种隐忍不发的攻击性。 她却又抓住他衣角,对他说:“上来。” 她冷笑:“不识好歹。”将药膏丢到他脸上,背过身去。 她眼中流过轻微的恨意:他还是不愿意。 就在这时,微弱的呼吸声里,床垫轻轻地往下陷。因为重力,因为成年男性的体重。 电影上映后,很多人津津乐道于黎羚这一刻的眼神变化:从浓烈的恨意,到难以置信的怦然心动。明明没有做任何夸张的表情,但她如此精准而细腻地,把握住了这一刻的变化。 但其实事后再回忆,黎羚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演,也许是真的。她的心跳也有一瞬间停拍。因为他们靠得太近了。他的气息笼住她,铺天盖地。 片刻之后,她伸出手,缓慢地贴住了他的腿。 阿玲转过脸,突然对他微微笑了一下。 但此时此刻,这个女人笑得很美,很宁静。像不可言说的命运,像一缕深夜的白沙,即将从他的指缝里流过。 - 他将她抱到身上,动作很慢地摸她的头发,摩挲她的侧脸,揉她的嘴唇。 火是信号。他的眼睛里有火光。很神圣,也很禁忌。火舌舔舐她的面容,很热,她像一块蜡,融化在他身上,令他也感到刺痛。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成新的。他忘了过去曾拥有过的感觉。只有现在。陌生的、胀痛的、令人战栗的此刻。 她怔怔地盯着他,眼中闪过微弱的恐慌,突然又开始尖叫,狠狠地用另一条腿去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