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熟悉裴锦年的人,可能都知道他的一些小习惯,比如烦躁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找烟,发怒时喜欢先松松领带,困惑时会捏眉心。
这些小动作薄染自然熟记于心,所以这时候,她倒不生气了,反而有点担心的拉了拉裴锦年的袖子,小声说:“别太过火。”
就像那女子哭诉的,她们孤儿寡母,确实不容易。
裴锦年的目光转向她,手指微动,似乎想摸一摸她肿起的脸颊,却最终握紧成拳,垂在了身侧。
“我有分寸。”他在耳边留下这淡淡四字,便已转回头去。
秘书拨开人群,护送她出去,拉开奔驰车门,说:“薄小姐,请。”
薄染知道这会儿不是客气的时候,她要是不坐,再矫情的说自己打车,估计转眼就会被记者淹没。
在车上等候的时候,薄染看见张全的两个亲戚从灵堂走出,边走边小声议论:
“我刚才在底下听大媳妇说这次的工程老板很有钱,打算讹他一笔的,现在这样会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都劝大媳妇了,有钱人手段也多,咱惹不起,她偏不听……”
两个人絮絮念叨着离开,薄染坐在车里,慢慢摇上了车窗,发出一声冷笑。
她原先还怕裴锦年会为难张全的遗孀,现在看来,有些人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时,秘书从灵堂里出来,看见薄染闭着双眼靠在车窗上,以为她睡着了,便刻意压低了声音在司机耳边说:“裴总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你先送薄小姐去别墅,医生已经在那等着了。”
司机点头,发动车子,等开出一段距离,薄染才坐起身,说:“麻烦你送我回天辉公司。”
司机惊讶的转过头:“薄小姐,您没睡着啊?”
她点点头,见司机没有调头的意思,边说:“要么你在前面随便找个路口把我放下吧。”
“薄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裴总吩咐的事我哪敢违抗?况且您的脸也要看医生,再去趟医院多不方便,您就顺着裴总的意思一次吧。”
薄染坐在后座上,沉默了一会,终于不再说话。
然而车子越开,薄染就越疑惑,眼下已经进入外环路,她终于按耐不住疑惑问:“你要带我去哪?”
司机并未回头:“裴总的别墅。薄小姐累了可以先睡一会。”
薄染哪里睡的着,窗外,除了宽阔的公路就是两侧的绿化带,人际反而越来越稀少。
更让她不安的是,这熟悉的上山路……
直到车子停在一栋银杏树掩映的别墅前,薄染终于确定,不是她多心,这真的是她以前住过的别墅!
司机早已下车替她拉开车门,薄染警惕的看着他:“裴锦年让你带我来这干嘛?”
司机脸上保持着微笑:“我只是个司机,其余的,您亲自问裴总吧。”
他不说,薄染就不肯下车。
终于,司机松了口,好声安慰道:“医生在里面等着呢,薄小姐就算不高兴,也等看完伤再走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