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包上有一句法文刺绣,大意是“宇宙的范围并不比她的丝绸衬裙更大”。 乔栗子恰在向她看过来。 伞撑开,一时间,沈从容愣住了。在心里把陈导演骂了十万八千遍。 不知道陈导从哪里顺手拿来的,多半原本是个整蛊道具,因为伞骨撑开后,伞面正中间,露出一个洞开的圆形缺口。 然后听见旁边轻轻的笑声。 接着,她从自己包里取出一把伞,缓缓打开——伞骨□□,伞面完整。 世界以这把伞为中点徐徐展开。 注意到乔栗子举伞的手腕上,绕着纤细的银链。 这样彼此默不作声地走着,世界的重心以她们的路径为转移,带来一种令人眩晕的澄明宁静,接着有了委屈的感觉。被冷落的那几天都没有这么委屈。 只有在那些感到被安慰着、被怜惜了的时刻,才敢有所察觉。 还在心里播报“今夜阳光明媚,今夜多云转晴”。 走廊另一边,等在那里的人转过头来。 乔栗子表情有些诧异,说:“怎么不进去?” 貌似是在回答问题,又没有完全回答。乔栗子说:“等我也不用罚站啊。” 乔栗子心想这人一如既往,说的全是废话。 是沈从容直接回房间了。 乔栗子望着那扇已经被甩上的门,然后感到自己连帽衫的帽子被拽了一下。 乔栗子低头在找房卡,闻言又回头看了一眼,仿佛担心被人听到:“别胡扯。” 乔栗子从冰箱里拿苏打水加酸橙给她,说:“等了很久?不是说让你找丝丝拿房卡吗?” 乔栗子身上被斜飞的雨丝沾湿了一点,先去洗澡了。床尾放着柳丝丝准备好的睡衣,迭得方方正正的一小块。她一个人住习惯了,洗完才发现忘记带进来,叫姚子佩帮忙拿一下。 乔栗子反应了一会才明白她的意思,说:“我才不用这么老套的。” 随即又觉得自己可笑。 光线幽暗。乔栗子和姚子佩坐在一起喝苏打水,面对着窗子。有点像以前在练习室,做完拉伸之后并肩靠着角落的墙壁,精神上很放松。 姚子佩一开始还被她们调侃得手足无措,但转头看到乔栗子对此波澜不惊的神情,时间久了也能泰然自若了。 当然除了这之外,她也见过乔栗子天真乖张的一面,也见过她顽皮古怪的一面,但那些,总的来说,都可以被称为好的方面。而乔栗子性格中更任性的那一部分,却是隻对另外的人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