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紧闭的门,毛舒萍准确地闯入了其中一扇。 她尖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旁观了无数次毛舒萍歇斯底里的发作,半夜被叫起来打电话给父亲问他在哪里,几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习惯上前目睹不堪的内情,习惯被当成示威、胁迫和见证的工具,心中仍一直对毛舒萍抱有怜悯之情。 沈从容不止一次地问过,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离婚? 现在她也想问,为什么是我?在被别人的母亲呵护地挡住视线的时候,沈从容在心中大喊大叫:拥有那样的母亲还要忍受她的折磨的人,为什么是我? “强烈的对照之下,浮现出的那个答案,即使我想要否认,想要装聋作哑视而不见也不行,那就是,她不爱我。”沈从容说,“她倾注在我身上的,有掌控欲,有虚荣心,有企图有需求,然而没有爱。她不爱我。” “你觉得我是个冷酷的人吗?”沈从容望着乔栗子的眼睛。 乔栗子说:“我觉得你非常勇敢。” 乔栗子眨眨眼:“难怪你晚上又要来吃东西。” “可是为什么还不上菜。”乔栗子回头去看墙上镂着古典纹样的褐色挂钟,“老板是种麦子磨麵粉去了吗?” 清澈的汤里浮动着浑圆饱满的馄饨,透过雪白薄韧的表皮,里面碧绿或橙黄的馅儿若隐若现。 老板讚许道:“就是这样的。” “……”老板默默走了。过了一会又端来份黄鱼卷,说是送给她们的。 她错了。 她和方锦程认识得很早,两人一般年纪,都是童星出身,还演过一对双胞胎。 沈从容也是少不更事,当下兴致勃勃和他挖了半天,一无所获,忍不住问:“哪个大人把你的礼物埋到这里的?” 沈从容一愣:“什么天使?” 沈从容就觉得,方锦程这个小孩,好听点说,叫天真无邪;难听点呢,叫傻头傻脑。和他交往,自己一定不会吃亏。 起因是方锦程把他那几个镜头拍完后,晃到了沈从容身旁:“好久不见,晚上去喝一杯?” 但她已经今非昔比了。 方锦程立刻露出“我懂了”的表情,转头向另一边的玄心悦叫道:“心悦,我们晚上聚一下,你也一起吧?” 方锦程转回来,一切尽在掌握地说:“这下你有时间了吧?” 但她转念一想,放了对方一马:“你去问乔乔,她去我就去。” 乔栗子正在补妆,闻言睁开眼睛,从镜子里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方锦程。 方锦程差点没站稳:“你俩合起伙来玩我呢?” 方锦程说:“没什么,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