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毛舒萍对她的反馈满不满意,照旧是矜侉的口吻:“她从小聪明,很被她爷爷看重,以后是要回来继承家业的。” 毛舒萍的目光在她身上聚焦:“以前我总给从容说啊,听妈一句话,千万别当演员,我们正经家庭出来的孩子,端正惯了,怎么玩得过那些歪门邪道里浸淫久了的人呢。” 毛舒萍继续道:“话说回来,单靠这些手段,也还差得远。一转眼就被消费完了。” 毛舒萍愣了一下:“我本来也没想当宇航员。” 她只是随口一说。毛舒萍却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嘴角愤怒地抽搐了两下,随即绷成紧紧的一条直线,再开口时,声音都变了:“你现在倒是嚣张。” ……到时候自己还要找人送她去医院。 走进里间的是沈从容,面色沉沉。 沈从容的语气冷若冰霜,却根本不是朝她发作的:“你怎么来了?” 沈从容皱着眉避开。 沈从容说:“比不上处理你做的事情让我累。” 沈从容面上是极厌倦的神情:“你还不走?到底想干什么。” 毛舒萍指的是她父亲的私生子。沈从容压抑着心底翻涌的不耐,说:“跟我没关系。你还是回去吧。” 空气安静得像是全世界只剩最后两个人。 轻快的心情完全毁掉,就连看到沈从容也觉得尴尬。 沈从容隔着一段距离望着她:“我没告诉过她地址,没想到今天她会找过来。” 她一下就不生气了,心想,迁怒是不好的,隻说:“你母亲好像对艺人有点意见。” 乔栗子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你是亲生的吗?” 这话乔栗子不会接,感觉再说下去就是家族秘辛了。未免交浅言深。 乔栗子点点头。同时在心里想,前辈好有气量哦。 乔栗子说:“看你的电影吧。” 阴翳的气氛让乔栗子不自觉地有些兴奋:“想看你演的电影。” 作为幕布的空白墙壁对面是一具宽阔沙发。她朝乔栗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们陷在沙发中央,距离并不遥远,可以闻见淡淡的鞣製皮革的味道,以及洗发香波残留的热带水果香气。 更不要说和别人一起。 戏中人的执着是她的执着,戏中人的惶惑是她的惶惑;那段时间,她靠着想象和演绎戏中人的孤独,缓解了自己剧烈的饥饿一般的孤独。 室内温度有些低,沈从容几乎能感触到身边人散发出的一阵温暖,像一块柔软的白糖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