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冬季雪地里深埋的枯枝的味道。 算了，这也勉强算是补偿吧。 沈懿君摇摇头：“不累，飞机上休息得还行。” “听你的。”沈懿君说，对于他来说，现在去哪里都一样。 沈懿君此刻就像一只逐渐趋于透明的蝴蝶，好像只要注视着他的人稍稍晃神，他就会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导航到了最近的一个市集，想要把这个似乎随时会消失的人拉回热闹的人间。 沈懿君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勉强称得上鲜活的笑容：“握那么紧干嘛，我是你的犯人吗，阿sir。” 新加坡有三分之二的人口都是华人，又向来是旅游的热门城市，两人走到深夜仍然热闹纷繁的集市里，目之所及很多都是熟悉而亲切的轮廓，不少揽客的摊主看见他们两个中国面孔会主动用各种不同口音的中文说一句“你好”。 已经接近零点，整个集市最为繁忙的就是有酒有肉的饮食区了，新加坡地处热带，常年高温，身着清凉的男男女女拥挤在各个热闹的角落里，大口喝着酒吃着肉，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大笑嬉闹着。 一个穿着挂脖吊带的漂亮女摊主在乌泱泱的人群中捕捉到了苏程钰和沈懿君交握着的手，主动递给两人一杯漂亮的鸡尾酒，她脸上挂着热烈的笑容，中英混杂着邀请道：“hey！帅哥，跟你的sweetheart喝一杯吧~” 苏程钰的口音是很地道的美式发音，“heart”里的“r”音在他低沉的嗓音下显得俏皮又性感。 沈懿君对女摊主说了句“谢谢”，笑着接过她手里的鸡尾酒，顺便帮苏程钰要了一杯冻柠茶，还要了一盘炸鱼薯条。 女摊主回以他一个漂亮的媚眼。 沈懿君觉得这个视角很独特：“这样好像在当间谍。” “要当间谍也不是不行。”苏程钰单手撑着下巴，歪头笑着盯他，拖长语调说，“美人计肯定有用。” 苏程钰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烟火气，问沈懿君：“之前来过新加坡吗？” “拍了什么？” 苏程钰一下子就想到了沈懿君家里客厅里那副巨大的雨中树林图，他问：“你家客厅里那张照片就是在这里拍的？” 没想到他会提起那幅雨中树林图，沈懿君拿着薯条蘸番茄酱的动作稍稍迟缓了些：“不是……那张照片是在京市拍的。” 说话间，沈懿君右手挽起来宽大袖子马上要从小臂滑落和番茄酱来一次亲密接触，苏程钰及时地按住了那截衣料，帮他收好口后整整齐齐地挽了起来。 他突然有了想讲故事的欲望。 苏程钰摩挲玻璃杯的手顿住，安静地看向沈懿君，等待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