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一夜之后，她虽已经不复昨天下午的溃不成军，重新佩戴好了盔甲，但内心依旧被撬开了口子。 一闲下来，蔻蔻闭上眼就能想到昨天五条悟那看似温柔却蕴含危险的眼神，明明缠绵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吐字语调。 她毫不怀疑那威胁的真实性。 该……怎么处理呢。 穿过茂密苍翠的树林，走在石板铺就的小路，视线扫向私人墓园里修剪精致的花草。 只不过，今天是个晴天，夕阳灿烂。 他的背影顿了顿，显然已经用那双眼睛“看到”了她，然后转过了头。 两人隔着十米的距离远远对视，漆黑的墨镜是四目间唯一的阻隔。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她却模糊着视线。 五条悟却忽然笑了声，站起身，双手插进了裤袋——他穿的居然是高专制服，十年前的那身，连墨镜都是过去那副圆形的神棍装。 蔻蔻闭眼舒了口气，缓缓抬起脚走了过去。 她上下扫了他几眼，不得不说，的确是十年如一日保持童颜的男人，就和穿越了时空一样，见到了十年前的五条悟。 “多少还是有点的。”他蹙眉捏了捏肩膀，“穿起来稍微有些夹胳臂，果然我也长胖了啊。” “才不是呢，我长的是肌肉啦肌肉！”他不满地抗议，“而且我吃的甜食都被高速运转的大脑消耗掉了，才不会长肥肉。” “你经常来看杰吗？” 她不记得有告诉过他墓园的位置。他自己也从来都表示不会来探望夏油杰。 蔻蔻：“……” 五条悟看了看周围，在夏油杰墓碑旁席地而坐，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到了蔻蔻手上那枚在夕阳下闪闪发光的戒指。 是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进攻，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说好了三天。 那天，东京很阴，或许还下了雨，蔻蔻就是一个人坐在这里答应了他最后一个请求，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真难堪啊，我的两次后悔都被杰这个家伙看到，哈哈哈。”五条悟感慨，“真不愧是我唯一的朋友呢。” “其实夜蛾校长不止一次提醒我，一定不要玩弄你。他大概也是怕我的任性会无谓得罪江百宫吧。”提到逝去的恩师，他的语气低沉了许多，“不过我想的却是——怎么可能啊，蔻蔻这么好这么优秀还这么聪明，只要她不对我这个性格糟糕的男人感到厌倦，我愿意就这样跟她耗一辈子。” 五条悟低下头。其实他刚从狱门疆里出来的时候，是真的挺生气的。夜蛾正道和七海建人的死亡，蔻蔻居然在那种情况下对一切都视而不见。 可她是蔻蔻。 甚至某一瞬间他都要相信了禅院的挑唆——江百宫看到五条悟出事，以为他再也出不来，所以抽身避祸去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呢，蔻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