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件事曾在这里发生。”天元继续回答,“和所有并非神宫寺族裔的咒术师一样,此身无法抵抗时间的冲刷,遗忘同样会降临。但与此同时,曾经发生的事实被‘全知’记录在咒力的网络里。只要有足够的提示,参与者就能找到机会回顾。这正是五条家族选择这里作为仪式场地的原因。” “如果有那样的记录,我可以看吗?” 是这样吗?是关于恐惧和贪婪,背弃和遗忘的过时戏剧。你感到一阵惆怅,混杂着淡淡的寒意。你在水潭边坐了下来,双手抱住膝盖,望着池水深处的点点星芒。 “因为她也对那样的事情感到厌倦了吧。毕竟,困在这里一点也不有趣。”天元回答。 你抬起头,正对上落在潭水边的逆光,不得不伸手遮蔽。脚步声响起,对面光线微微一暗,天元站在你的面前。 白皙的前额上有一道裂开的豁口,把形状优美的头颅劈成两段。颅骨和皮肉中间,粗陋地勾连着几条深色的缝合线。 这张面孔你是第一次遇见,却也万分的熟悉。 早在你踏入这个庭院的时候,天元就已经死了。 -------------------- 很久很久以前,巨大的结界尚未形成的时候,诅咒自由地生活在大地上。那时候草木茂盛,万物勃发,食物到处都是。 可惜好景不长,猎物开始自卫。具有勇力的人出现了,用火把与棍棒反抗弱小的诅咒。令人厌恶的咒术师出现了,对强大的诅咒也进行杀戮。再然后,巨大的结界也出现了,屏障包围住了所有城池和村落,饥饿的诅咒被到处驱赶,乐土就这样丧失了。 为了那样的理想,任何艰苦的付出都是可以做到的。任何个体的牺牲,都是可以接受的。 漏瑚在混沌中睁开眼睛。 对此它无计可施。漏瑚的力量得了数倍的增长,但灵活性远逊于对手。自它进入战场之时起,它面对的就是一场凌迟的死亡。 “在这一个战场上,我们的目标是让上等的马主动进入下等的赛道,并停留在那里。”被叫做羂索的男人解释说,“如果认为宿傩残余的手指在你的身上,五条悟就会赶来把你当作对手。但是,如果单单在力量上获得增加,实际却没有那些手指。‘六眼’恐怕会在几秒钟内就发现自己受骗,然后扬长而去了。如何在看破一切的术式面前伪装一些你没有的东西,这可是一个有趣的课题。” “想要回避‘无’,就应该展示出更多的‘有’。”羂索说道,“我想要你把你的同类们生吞下去——如果我们在一个身体里放进几千个尖叫的咒灵,即使是看破一切的眼睛,也会有点困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