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确实是做出了很伤人感情的反应吧。这时候如果能想出点好听的话哄他高兴就好了。但是你做不到。上一回对他当面说谎已经把你的勇气都耗尽了。你把叉子放回没怎么动的餐盘里，拉过餐后水果。白瓷盘里有洗干净的葡萄，一捧剔透的树莓，还有切成片的甜橙。你像面对什么复杂的问题似地挑选着。五条悟也没说话，好看的面孔上眉毛皱着。但是比起之前的生气，神色更像是有些犹豫。 “嗯？嗯……” 你抬头望他，忍不住笑了。 “是啊。”他面不改色地说，“那家伙内心很脆弱，搞不好会在寝室偷偷哭欸。” “他看言情剧都会掉眼泪哦。” “难道不是吗？”他理直气壮地说，“见人就跑，暴力乱打人，想和你讲道理结果还咬我——喂，你想拿那个丢我吧？” “才说了不要乱打人吧？” “这不是家庭栏目里讲的，施暴者常对受害人用的洗脑话术吗？” “刚才那是歧视的发言吧！” 是之前跑走的男同学。 你发出一点惊奇的声音。戴眼镜的男生看起来更紧张了。 “没有。”你连忙说，“请继续。” 两位高中二年级的女生是上个月先后在女生宿舍楼自杀的。身后都找到了遗书，详述她们不愿意继续活下去的心路历程。 你和五条悟对望了一眼。你摇摇头。他不以为然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自己开始捡果碟里的树莓吃。 “一个在周二，一个在周三……八天。” “都在深夜里。但是掉下去的声音很响，有被听到……” “是的，但是这不能说明死亡原因吧？因为很黑。” “是的。”对方殷切地点着头，“你们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见的事情……” “说是跳楼，但是一定是被谋杀的。地点就在宿舍楼下面，我可以带你们去看。” “啊？”他看起来很茫然，“你们可以从尸体的眼睛里看见凶手的样子，是这样吗？” “还是可以问魂吗？我听说过这样的事——” “她想知道尸体是不是完整，有没有被怪物吃成一块一块。”五条悟冷不丁地说，他在圆谷震惊的目光里把空餐盘推到一边，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沾到粉色果汁的手指，“因为我们咒术师只负责处理那样的事啦。” “你效率太低了。吞吞吐吐的要解释到什么时候啊。” “是他自己请的咒术师，这都不知道完全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啊？” “等一等嘛，说不定他拿来的东西确实和诅咒有关呢？”你说，“而且，从他一开始的反应看，他是那种相信超自然事件的人。” “那两个女孩子不可能是咒灵杀的。”五条悟说，他墨镜滑下一点，露出的蓝眼睛犀利地扫过周围的楼层，不知道他都看到了什么。“普通咒灵不懂得忍耐，不会等足足一周再吃人。而如果是有思维级别的咒灵，早在十几里外我们就感觉到了，犯不着在这儿猜谜。这顶多是伪装得很好的谋杀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