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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痛呼一声,抱住头,泥沙与雨水倾泻而下,雨刮器尽职尽责,运作得当,但此刻正在下一场大雨。乌云密布这片区域,说不清是自然原因、或人为刻意制造。 “这是什么?”她小声问,“山被攻击了?但为什么攻击山,不直接袭击车?” 可怕两字他的声调拉得很长。伊藤真绘点头附和,“是,是,好吓人。” “谢谢。”伊藤真绘把一大团纸巾压在鼻子下,似乎不仅在出血,鼻梁骨有一种断裂的钝痛。她对痛觉的感受很迟钝,以往的外伤层出不穷,司空见惯,这点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人是被习惯和经验操控的物种。 比方说,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冷静。 “开过去就好了吧。” 路面已经一塌糊涂了啊。 五条开始倒车,他转方向盘时多有混乱,油门不加节制乱踩,商务车好像开成orv。胃部不上不下,真绘庆幸自己出行前来不及吃一顿午餐,否则肯定会在这个时候吐出来了。 “不是很清楚。” “嗯,想起来了,没有。”他作出肯定回答。 “真的假的?!”她拉住扶手,“难怪这么有违和感呢,这不会是您第一次开车吧?” “好可怕,好可怕。”伊藤真绘捂住鼻子,“您以为是在玩极限竞速么!” 不、怎么样都不太可能做到吧。 这个男人会做这种事完全在情理之中,因为伊地知前辈在休假,他们暂时失去司机,伊藤真绘未成年,开车的重任理所应当交给五条悟。 肾上激素飙升的感觉来势汹汹,盘山公路呈上升趋势,或许是因为这场大雨,引发自然灾害。伊藤真绘在车里东倒西歪,太刺激了,刺激过头了,五条开车像在用手柄玩赛车游戏。 有种马上要死在这里的错觉。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五条的声音伴随雨水、风声一起传递过来:“不是很有趣吗?”他操作方向,边摆弄空调开关,“啊、内循环,这是什么作用?” 大雨滂沱,路面湿滑,雨水积聚成滩,伊藤真绘下车,一脚踩进水坑里。车里没有备用的雨伞,伊藤真绘在瞬间被雨淹没了,她的目光追随着五条,大雨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落在他身上,不是被弹开,而是途径他,温顺的避开他。与伊藤真绘的狼狈相比,五条气定神闲到像借工作之由进行度假。 他们走进旅馆,就像走进九十年代,墙壁贴着很复古的墙纸,地毯几乎黢黑了,分辨不出崭新时的颜色,遍布水渍和脚印,光线黯然。 “请问——”五条靠近前台。 “晚上好。”五条说,“两间单人房。” 她的眼神中有很深的好奇,但凡第一次见到五条悟的普通人都会感到好奇。为什么大晚上要戴眼罩,真能看见?但对方的确是在注视她,女人补充道,“这场雨下的太忽然了,因此没有办法外出了,今晚接待了很多旅客。” 伊藤真绘忙着跺脚,浑身湿透了,头发上的水一滴一滴,滑进脖子,衣领。制服紧贴身体,黑色制服,让她的身材曲线一览无遗。她拨开湿漉漉的头发,五条在问,“听见了吗?要不要住这里?你来决定吧。” “哦——”五条的笑容有点奇怪。 她嘴唇的颜色是莓果色,让伊藤真绘想起今天早餐抹在面包片上的草莓酱,折磨人的饥饿感,久违地来了。伊藤真绘的肚子呻吟一声,只有她自己听见。女人友情提醒道:“进去左拐,二楼。” 伊藤真绘亦步亦趋,跟在五条身后,装作什么都听不见,也不想对此发出任何见解,好像就能避免尴尬。和老师共同出行的次数不多不少,基本上当天来回,单独一起住旅店,还是第一次。 隔壁又在做什么……动静未免太大了。 伊藤真绘已经能够想象,她将在老旧的房间,吱嘎作响的空调声,躺在石头般的硬板床中,在雨声与人声的交织中度过半个夜晚,或许是一个夜晚,浑浑噩噩睡过去,更可怕的情况是失眠,第二天清晨顶着硕大的两个黑眼圈去执行任务。 不知道那段公路情形如何了,会封路的吧。 皮鞋踩在地毯里,袜子和鞋垫摩擦有一种很黏腻、发胀的难受感。皮肤都被雨水浸泡到发胀。 他开灯,暖黄色的灯光。有霉味,不 房间延续大厅的装修风格,很有年代感,空间不小,床很宽敞,墙上贴着流川枫的海报,穿着11号球衣,做出投篮姿势,与旅店暧昧的氛围简直格格不入。还以为会看到一些色情演员的写真,伊藤真绘胡思乱想。 “嗯?” “你刚才自己说过什么,忘了吗?” 好像是说……五条单手插在裤兜里,低头看她。伊藤真绘双眼无神,后知后觉想起,涂着莓果色口红的女人是说今夜旅客众多,塞满整个旅馆。他们姗姗来迟,然后呢? 所以、要和他——睡一张床? 五条老师的微笑像戏弄,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回忆起来了吗?”他注视她,“这个表情很有趣,稍等一下。” “要换吗?据我所知招待所的位置在一公里以外吧,但有没有空房间不好说,我是无所谓啦……” ……尽管如此。 还是太尴尬了。 紧张大于平静时下意识就会屏蔽记忆。何况湿衣服黏着身体,很不舒服,脚趾陷进坨成泥般的鞋垫,最近很热,暑气黏稠,在学校时,能听蝉鸣持续一整晚。但现在又感到冷。 当然会进行幻想,但是……伊藤真绘的目光落在浴室的门把手上,五条已经脱掉制服外套,他的白衬衫没有一丝褶皱,整齐干燥,他似乎也没有需要先用浴室的想法,坐在床边,在操作手机。 对于这个人,无论是日常相处,或眼下对她而言非常不自在的局面,五条悟真正的想法、情绪,她都是一知半解的。 比方说,这个人总是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奇怪的话,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和自己的学生在这样的旅馆、这样的夜晚度过一晚,他恐怕只是会觉得有点麻烦吧。 总觉得……有些异样的心情正在滋生。 伊藤真绘深呼吸,走进浴室。洗手池放满冷水,她的脸埋进去,打了个激灵。 是指怎样的乱七八糟呢? 她脱到一干二净,这副少女躯体,轻柔得像奶油似的,没有明显起伏,伊藤真绘站在镜子前,两手往胸前托。 她转过身,垫起脚,臀部要比乳房肉感许多,连接的一双大腿根部也充满罕见的肉感。 联想到某些限制级镜头,似乎部分摄影师有特殊癖好,他们热衷拍摄女性身体的局部,被丝袜绷紧的大腿,穿着高跟鞋的脚,下流的臀沟。伊藤真绘的脸烧起来,她用手背贴住脸,抬起头,花洒便淋湿她。 抱着湿答答的制服走出浴室。伊藤真绘裹着浴巾,潮红的脸,赤裸的脚,头发依旧潮湿,散发香波气味。她说,“我洗好了。” “衣服都湿透了。”伊藤真绘不自在道,“只能先这样了。” “诶?”她吃惊,“可以吗?” 话虽如此,他的口吻全然没有“压力”这种情绪。 伊藤真绘放下衣服,向他走近,五条起身,把位置让给她,伊藤真绘却徒增压力,近距离接近,场合与氛围如此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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