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旁边的椅子把衣服拿过来一件件递到被子里面,光就这样还好,他还非要亲自给穿,把顾杳弄得直痒痒,躲了几下笑道:“你别动我,我自己来。” 苏彧仍然不信:“头疼吗?肚子还难受吗?有没有感冒的症状?” 好容易苏彧这才相信,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机票取消。” “我昨晚订了会y市的机票,计划今天就带着你往回赶,明天就能坐飞机回去。”苏彧这才说道,又仔细观察一下她的脸色,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就显得放心了一些。 男人闲适的在沙发上坐下:“不管了,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总觉得……他这个当哥哥的可真是无情呢。 和旅店主人问好路线之后,两人就驱车去了然乌湖,一路上,远处的群山苍茫壮阔,点缀着些许白雪,给人一种凄清凛冽的感觉,路边不时有骑行的人经过,大家都是行色匆匆,但又不约而同的这景象所震撼,不时停下来拿出相机拍摄。 “不去拍兵哥哥吗?”耳边又响起那略显醋意的声音。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她还是口是心非的把那照片反复看了很多遍,小心翼翼的珍藏起来,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害怕手机照片外泄,被人看了去,她估计每天都会拍很多苏彧的身材照片保存下来,慢慢欣赏。 昨天病恹恹的,没功夫下去游玩,但今天却不一样,好容易适应了不再高反,她就兴致勃勃的看着外面,到一个景点就要下去拍照游玩。 他盯着她,并不认同:“在我眼里,你比景色更美。” 顾杳起先是并不信任他的,对直男的拍照技术不抱有任何期待,接过来时却有些惊讶,只见自己站在那开满桃花的树下,微微抬头眺望着远方,眼神带着些许的向往,意境很好,人也很美,都赶上找摄影师拍的专业照片了。 苏彧在一旁笑眯眯的看她:“这会儿不怕庸俗了?” 然乌湖的全程是很长的,车子再开一会儿就能看到湖面,颜色竟然是呈现着一种玉石般的绿色,像是一块巨大的宝石。 顾杳张嘴呼出一口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变成了一股白雾,鼻子冻得通红,她却舍不得离开,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顾杳缩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微微摇了下头:“不是,只是每当看到这壮阔的美景,就觉得人类好渺小,莫名的有些伤感。” “嗯。”苏彧低头蹭蹭她脑顶柔软的长发,忽然说道:“那咱们就多看一会儿吧,今晚还住在然乌镇。” 两个人就这样又待了一天,途中又参观了冰川,只是买票之后,上去的路程十分累人,顾杳差点儿就没坚持下来,晚上又回去吃了很好吃的川菜,买了特产牦牛肉干尝鲜,总体来说是很愉快的。 之前已经跟苏洲联系过,本来想着约定个地点见面,结果这小子只说忙的脱不开身,直接发了一个定位过来,让他们自己导航过去。 结果到了之后,苏彧停好车,等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就跟顾杳一起走进了这个略显陈旧的小馆子。 “我们不吃饭,找人。”顾杳摇摇手,正想说出苏洲的名字,就看见一旁的苏彧脸色不对,很阴沉的盯着眼前这个服务员看。 这不就是苏洲吗?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也亏得他亲哥还认得他。 “顾时笙呢?”嫌弃的躲开弟弟的拥抱,苏彧冷声说道,看都不想多看苏洲一眼。 挺小的一个院子,里面堆了些柴火之类的杂物,立着个高高的锅炉正在烧着开水,顶端冒气阵阵白色的水汽。 她就挑挑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姐,你怎么才来!”眼看那黑黑的小伙儿咧开嘴,从锅炉跟前站起来就要往过扑。 利落的一个转身,出去了,背影满是嫌弃…… 顾时笙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都没碰一下,就凄凄惨惨的被拒绝了,出来喝顿酒,一睁眼就被辆破旧的小面包车拉着,走在去西藏的路上,想自己坐车往回走吧,身上又没钱,问姐姐借,还不好意思张口。 这叫什么事儿啊!郁闷到极点,他就每次在心里崩溃的大喊,可惜并没人能听到他的心声,前头开车的苏洲照旧是乐呵呵的,快乐的像个傻子。 每当这个时候,顾时笙就只好睁着眼望着窗外,心里头想起伊寻来,忽然就很难过,胸口憋闷无比,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的长相其实是很帅气的,从小到大班里的女生没少给他递情书,别的男生都羡慕的要死,他却只是淡淡的扫一眼,将那些信原原本本的还回去,连拆开看一眼都没有。 前头,苏洲沉睡的呼吸声不知什么时候也变得轻微,从喘气的频率看,他也是醒着的。 一直以为苏洲是那种没有烦恼,无忧无虑的人,但又怎么可能呢?如果心里快乐,他就不可能专程跑出来受这个罪。 顾时笙虽然平时被管束的很严,但生活质量上一直不错,可以说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所以即使心中是有那种获得自由的爽快感撑着,但渐渐的也有些撑不住了。 但两个人每天都要赶路,时常赶不上饭点,又或者中午经过的是没有人烟的郊外,所以最经常吃的东西就是方便面,吃到最后,条件反射的看到弯弯曲曲的东西就想吐。 顾时笙最后就强烈要求:他想吃一顿饭店。 结果当顾时笙准备去打红烧鸡块的时候,又被苏洲拦住,这人指指一旁的素菜区:“哥们儿,咱们只能打那边的菜,不然还得加钱。” 苏洲倒是愣了一下,这才说道:“我们家的钱都是我哥辛辛苦苦挣回来的,我没有理由拿来享受。” 面包车是在半个月以后坏的,那会儿已经临近了西藏,结果一天晚上开夜路的时候忽然熄火,怎么也打不着,两个人下车之后检查了半天,也都看不出什么问题。 苏洲倒是早有准备,直接伸着胳膊拦车,遇到好心人停下来,就搭着人家的顺风车走一段。 苏洲倒没什么,顾时笙却不行,每天摸着自己的脸都快疯了,过了几天才算适应过来。 一天他们经过一个村子的时候,肚子饿到不行,周围又没有饭店,藏民的饭菜吃不惯,就拿出先前买的方便面拧碎了干吃,身上不一会儿就跟了一大群当地的小孩儿,一个个黑黑瘦瘦,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盯着他们手里看。 依着顾时笙,直接走了就算,苏洲却不,到最后直接拿了一些钱出来,挨个分发完,约摸有好几百的样子。 等那些小孩儿再次跑了,他才转过头,有些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我实在看不得这些。” 两个人不久又到公路搭上一辆去林芝的货车,一路走了两天,人家司机停下来休息吃饭,他们也就跟着,就这么才来到了这里。 顾时笙看了之后都愣住了,实在想不到这小子会忽然这么大方,顾不了别的,埋下头就是一顿大吃,最后靠在椅子背上,连动都不想动一下,这么多天,第一次吃到这么满足的饭。 这人才不慌不忙的叫了服务生过来:“你们老板在哪里?” 顾时笙都快疯了,你没钱还点那么贵菜吃?是不是有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