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科已经被踢出美国市场，股价也遭受重挫，产能供应岌岌可危，连它的本土市场也即将有搭载高通旗舰芯片的中国品牌上市，即便方卓后悔，他也错失了宝贵的‘投降’选项。” “方卓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他口中的倒计时，但易科六月倒计时的铃声已经在他耳边响起了。” 因为台记的产能，高通旗舰目前只用在了三星等海外品牌中，但随着台记产能的爬坡，它在中国市场显然也已经箭在弦上，目标直指易科产品极可能在市场里的退坡空间。 可是，只要新阳合肥的光刻胶研发能取得突破，又或者，中芯在10n上取得突破，易科手机就会迅速回归。 他没提梁孟淞在中芯平台秘密研发的事情，只提到了冰芯与中芯的进一步技术合作，委婉的表达了意思。 方卓在会上没有专门提新阳，但在会后把新阳的掌门人王福翔留了下来，打算进行单独的沟通。 方卓听不懂参数，但保持耐心的听完了内容，进步大约是有一些的，时间仍旧是无法保障的。 新阳总部明明是在上海，但王福翔最近都蹲在合肥，真是一点都不想回来。 那不是一点两点的钱啊，那是按照亿来计算的资金啊，那是全球市场的问题啊，那是…… 他再想着方总主动面对大众所展示的态度，心里更加钦佩了。 “方总，新阳合肥现在已经是三班倒的24小时不停的研发模式，我们尽全力的想要解决国内光刻胶的问题。”王福翔再度表态。 王福翔也是到了合肥才知道，冰芯先前抢滩的16n工艺就是这样肝出来的。 他继续说道：“冰芯之前三班倒是加了40的底薪和60的年底分红，新阳这边是怎么规定的？” 一方面是物质保证，一方面是精神激励，攻坚团队很快就满员，也真的如愿做出工艺突破。 方卓点点头，感慨道：“我是相信新阳的努力肯定会见到成果，咱们不能辜负大家的汗水和付出，这种时候的股票该给的也要给，只要新阳的技术取得突破，中芯和冰芯都会毫不犹豫的去除日本供应商，我也会想办法再推一推国内这一块的市场。” 王福翔怦然心动，这就是国产厂商在这次危机中的机会了，冰芯现在的遭遇让大家和上层看到供应链稳定的重要性。 他听明白了方总的话，新阳的突破要让员工们共享。 方卓摆摆手：“王总，我知道，我不是催你，反而，我认为催也催不出好结果，我只是想给大家提供一切能够提供的，然后再在这个基础上等待结果。” 这是主客观的结合。 现在的局面实际上是对新阳有利的，但他从冰芯和整个行业的角度出发，仍旧觉得可惜，方总和冰芯不是没有意识到光刻胶可能造成的棘手局面，已经推动了内地研发的合作，只是进度不如人意。 他举起自己的杯子，隔空碰了碰，说道：“等到新阳突破，到时我们再一起庆功。” 方卓继续聊了聊，言语里不自觉还是流露对光刻胶取得突破的期盼。 王福翔走到门口，心里闪过易科巅峰时的市值和现在的市值，想着这足足超过1000亿美元的差距，简直是天崩地裂…… 王福翔只这样说了半句就感觉手臂被紧紧攥住。 方卓语气平静地问道：“你说什么？” 王福翔感觉后背已经有汗了，嘴里有点磕巴。 “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王福翔还是不想坐了，方总虽然笑容可掬，他总还是感觉有不少不自在的压力，心里一横，嘴里也顺畅了，“arf光刻胶在曝光剂量敏感度ldl上有不错的进展，或许很快就能达到16n所需要的几十j/2，其他方面确实还存在不少困难，但如果乐观些预估……最迟后年，我个人觉得应该会有突破了。” 方卓这个时候皱眉道：“王总，你刚才说的是明年。”这这怎么好说呢？”王福翔知道事关重大，“反正，就是，就是我觉得牺牲一部分良率的话，后年怎么也能见成效。” 王福翔苦笑道：“方总，我刚才有点走神，这个，现在这个时限，我就是估计，就是没法确保的估计。” 王福翔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方总这个时候拿千亿美元和行业压过来了…… 方卓盯着王福翔看了几秒，慢慢点了点头，再度和这位握了握手，沉声说道：“好，王总，等你们的好消息。” 他刚才的乐观属于一种发自内心的冲动，到了嘴边就后悔了。 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大家！ 来自新阳掌门人的个人的谨慎的乐观的无法保证的预期，尽管加了如此多的修饰，依旧让方卓的情绪有了强烈的波动。 而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方卓见到了自己的传记作者梁幕，他的作品迟迟没法出炉，理由是总遇见值得写进去的事件。 梁幕近期因为易科与冰芯遭遇的挫折，提高了出现在易科23层的频率，有近距离观察方总和易科中高层这段时间的表现。 方卓微微一怔，笑道：“确实是绞尽脑汁了，挺好，你写的时候做做减法，不要修饰，没准还能畅销些。” 他问了个刚听到的新消息：“方总，听说ad的掌门人要来了？易科与ad合作的笔记本在这个时间还会发布吗？” “易科不会发布了。”方卓直言不讳，“但易科会套一个国外的马甲，会用我们在美国的运营商和各类渠道资源来帮助ad芯片在美国市场的发展。” “嗯，你就这样写吧，总不能写权钱交易吧。”方卓点点头，认可梁幕的理由。 你方总的事不修饰能行吗？ “它倒计时它的，我倒计时我的。”方卓浑不在意地说道，“易科从来都是发展好自己，不受外界的干扰。” 第240章 机遇 方卓用两天时间消化了不具约束力的光刻胶突破预期，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免得给新阳带来无谓的压力，但他还是和这两位分享了最新情况。 “就咱们私底下说话，还不一定怎么着呢。”方卓如此说道。 张汝京喝着喝着，忽然出声：“你手抖什么？” 他反问：“你腿在那晃什么？” 方卓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