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不像面前这位大总裁涉猎那么广，底下还有专门的团队来干这些事，她现在怀疑当初帮助熊总收购idg不会就是看好了idc能起到的作用吧？ 方卓耐心的把自己的“切片”想法和小苏老师聊了聊，技术不是整体而是可以分解的，尤其有asl和尼康的样本，技术方向就按“光源、镜头、掩膜台”往下切，然后再次一级的继续分解来切，而公司方向就奔着东芝和尼康去。 最后，他才给了一个时间上的想法：“我现在看奥林巴林的新旧管理层斗争挺激烈的，索尼的财务泡沫肯定挺不过今年，这么看，明年可能是个爆雷期。” 方卓不在意地回道：“就当是气运衰败，到了时候了。” “我看孔豫这次反响挺热烈的，对日本那边有很充足的兴趣。”方卓说道，“我严令他不能在数据上造假，不能太过主动。” 她刚想说话就见方卓的手机响了。 方卓接通电话，正是中芯的董事长江上洲。 方卓在电话里和江博士聊了会，约了周末见个面。 苏薇“嗯”了一声，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既然都是在医院，现在却选择回上海，恐怕状况会比想象中更糟一些。 两人约的时间是上午10点钟。 “方总，你来早了嘛。”江上洲看了眼时间，笑着欢迎方卓。 “现在是疗也不行，养也不行，就这样了，还不如多和你们聊聊。”江上洲说话声音还行，就是瘦，比上次见面要瘦得多。 方卓送他到门口，谈了两句才回到病房，转身就看到江博士还要下床给自己倒水，连忙快步过来把他按回去，无奈道：“这还招呼我干什么？我年轻力壮的差这口水吗？” 方卓有些莫名的看着江博士。 “没有，我早戒了。”方卓断然拒绝，“而且，我刚才进来前就被嘱咐了不能给你烟。” “削个苹果吃得了。”方卓笑着拿过水果盘里的苹果，“多补充维生素。” 方卓抬头，看到江博士炯炯有神的眼睛，答道：“风险试产还有段距离，但进展一直都在预期，现在是在研究第二代high-k绝缘层／金属栅工艺，我们今年给祝融芯片上的就是hkg的45n，相较于去年的45n有了不错的提升，如果梁博士他们工作顺利，大概是三季度搞风险试产。” 方卓没有提冰芯面临的28n技术分歧，现在随着两种方向一起做验证，大家的火气仍旧都不小。 他又看向削好了苹果的方卓，赞道：“你特娘的也是一代奇才！” 江上洲连连点头，吸了口气：“走，这个得到外面聊，病房里太逼仄了，我们到外面的广阔天地里聊。” 方卓扶着江博士，考虑着说些什么好消息。 方卓有些怀疑这才是所谓“广阔天地”的真实目的，诚恳的骗道：“我今天自己开车来的，没带秘书没有烟。” 上海三月下旬的天气还有些凉。 “往八号楼那边走，那边的樱花开了。”江上洲指了个方向，又问道，“方总，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江上洲如此听着，悠悠地说道：“别等有空了，知道你方总忙，正好今天来医院了，顺便做个胃镜回去，年轻人也得注意身体。” “你上次去看asl，感觉怎么样？”江上洲提了句之前的欧洲之行。 江上洲听了这话，一阵大笑，笑着笑着忽然有点接不上气。 “没事没事。”江上洲缓了过来，“死不了，别紧张。” 江上洲笑道：“方总，我这个时候还不让我多笑，什么时候笑？我要是笑死了，恐怕也是天底下最愉快的死法。” “冰芯的方总向来横行霸道，这次倒好，直接把中芯的董事长弄没了。”江上洲乐呵呵地说道，“这样就威名更盛了啊。” “哎，刚才想说什么来着，噢，我是笑你这心态啊，还真和我这些年差不多。”江上洲进行了情绪管理，语速也放缓，“谁看到好的不羡慕不想要呢？想要又拿不 他笑道：“这以前啊，我可能比你更半导体人多一点点，现在我在医院里躺着，你在上面顶着熬着，大概就是你更多一点点了。” 江上洲坐在轮椅上，伸手指了指方总，瞪了两眼：“你这会不怕我情绪激动了？” “我听说你们现在在搞一个4x计划？”江上洲问道。 自己怎么不知道。 方卓想了想，恍然的纠正道：“不是4x计划，是xxxx计划。” “华虹的对照线是xxxx计划的一部分。”方卓解释道，“这其实不是正式名，只是我们内部的叫法，如果某一天冰芯也像华虹这样不能购买设备和引进技术，那一天的月份日期就是这个计划的正式名，比如，7月20号，那就是0720计划，象征着这个计划被全面激活启动了。” 片刻之后，他评价道：“挺花哨。” “果然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你们这一系做事的风格都跟你差不多。”江上洲露出笑容，“我看冰芯这几个月的动作很大。” 江上洲惊讶道：“你们都从华虹手里强行买走生产线了，还要怎么紧密？” 江上洲讶异道：“方总，现在就是你们冰芯当盟主了，你还要怎么主导？” “聊，聊，再聊一会。”江上洲笑道，“你看，方总，你们冰芯现在在国内的地位就是你现在这样，随时掌握着业界方向，我和广大同仁感同身受了。” 方卓佯装自傲道：“也要你能拦得住再说。” 他伸手往前指了指走廊：“阳光晒眼，到走廊里坐坐。” 江上洲缓着气息，静静听着最前沿的变化。 而江上洲本人这两年病情复发，仅剩的精力都在平衡中芯内部的情况，也是没法关注这些。 “尼康失败也不全是技术的问题，euv虽然几乎逼近物理学、材料学以及精密制造的极限，但日本那边是有机会的。”方卓摇头道，“尼康加入不了euv llc联盟，我们面临更极端的地缘政治因素，这方面是更难了。” 英特尔曾经力邀尼康的加入，但因为美国的阻挠，最后还是排除在外。 方卓微微点头：“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