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华不清楚冰芯真实的营收，但他从idc的排名报告上看到冰芯已经是全球第五大代工厂，2008年的全年营收是1308亿美元。 差距太大了。 冰芯今年也要加大研发，能拿出多少？ 这已经占到冰芯20的营收，属于相当夸张和看高了。 他是中芯的cto，清楚的知道中芯08年研发费用是102亿美元。 季明华消化来自台记前员工的消息，等到看见梁孟淞这位冰芯联席ceo走进会议室才收敛心思，转而听取这位技术狂人的略显敷衍式的欢迎。 会议室里汇聚了各大企业受金融危机影响而不得不割舍的人才，绝大部分是企业割舍，也有一小部分是人才主动割舍。 梁孟淞的欢迎表态结束，立即开始谈起冰芯的技术前景。 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来自胡正明教授的发明，也知道梁孟淞在这方面有很深的造诣。 冰芯已经走过五个年头，初步具有了立足国际晶圆代工领域的能力，仍以五年为期，一个很重要的目标便是ffet的应用。 梁孟淞也正是因为对ffet有自信，所以谈起追赶国际一流水平也很有底气。 昨日在上海，今天在合肥，季明华有一种从一个战场到另一个更激烈战场的既视感。 下午四点钟，梁孟淞起身宣布他ceo行使的职责结束。 两人在加大伯克利分校是胡教授门下的师兄弟，但其实交情没那么深，梁孟淞又不是长袖善舞的性格，两句之后就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毕竟是当过cto的，高屋建瓴理解的很透彻。 胡正明见了自己的学生，没有太客气，聊起了事关未来的规划。 “杭州厂未来可能是要独立出来，从这一点来说，我倒是认为你在那边能有很大的空间。” “方总的意思呢，你如果能和罗总搭班，再从合肥拨过去一个o，高层建设就挺不错了。” 杭州二厂的定位是吸收奇梦达经验与教训，尝试在dra上有所建树，罗健华+季明华各自分工就能承担起高层的部分骨架。 季明华认真思索，没有急于表态。 “消息是真的。”胡正明微微皱眉，确认情况，“台记是要加大力度砸研发了。” 胡正明略一踌躇，答道：“没有上限。” 这听起来更像是套话。 季明华仍旧存有质疑：“这个意思，难不成冰芯需要像台记那样投10亿美元，真就能砸10亿美元？” 胡正明直接点了点头：“方总就是这个意思，按他的话来说，跟他们拼了！” “这其实是方总的最新表态，今天新鲜出炉的。”胡正明看了眼季明华的表情，笑道，“我听这话的时候和你现在表情差不多，不过吧……” 季明华仍旧保持沉默。 因为对张总的信任，几百号人从台湾落地上海。 季明华很能理解这个话，也只能在心里更正自己对方总的尊重，尊重上去了，dra的预算可能也就能心安理得的谈一谈了。 季明华在接连见过冰芯ceo和cto之后没有像昨天方卓说的那样见到他。 “方总呢？”季明华在临别之际询问老师。 季明华犹豫道：“我明天参加，这合适吗？” 要是在国内，不在中芯，那就冰芯。 如果真像现在拿到的消息一样，杭州厂会迅速成为冰芯的重要拼图。 胡正明本来是在门口，听到弟子这么说，干脆继续往外送送。 胡正明对弟子举例的两个名字不熟悉：“这谢宁和刘越？”团队，再加上原先的dra业务全盘砍掉，不少人都不太满意。” 季明华和自己老师没什么不好说的：“这种事我和方总提的话合适吗？dra要开，我刚来冰芯就拉着人……” 季明华刚刚在中芯经历了类似的情况，对这样的微妙观感十分敏感。 他停下脚步，最后说道：“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不过，在冰芯呢，你决策就依着一个标准，确实对冰芯有利那就做，不用怕这嫌那嫌，也不用怕别人怎么说。” “只要冰芯能往前，方总向来大度。” 季明华听见老师这么说，缓缓呼了一口气，依稀倒有些梦回加州大学的感觉。 说起来，虽然方总和中芯关系匪浅，但这才是他第二次的见面。 昨天回去之后他就在想一件事，方总为张忠侔提高竞争力度能忙活什么，今天听到忙活的内容真是吃了一惊。 “台记确定要搞10亿研发，不知道你们怎么样，我是压力很大。” “整个2008年，我们的营收是1418亿美元，研发费用不到2亿，本来就跟台记差很多，这一下又要被拉开。” “前天，我和胡教授表态，我们的研发今年不设上限，哎，你们先别高兴。” “这个事尤其需要注意，梁博士和胡教授，你们必须好好把握。” 除了已经被方总提前打过招呼的梁孟淞和胡正明，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