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一直有传言，雷曼将会获得政府的特别帮助。 他今天上午已经和美联储主席伯南克交换了意见，尽量避免雷曼在混乱中倒闭，但只鼓励金融公司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 但同体系的盖特纳便代表了他的态度，在保尔森之后简短的开口道：“美联储不会提供特别的信贷支持。” 先是保尔森，再是盖特纳。 他们的态度就是捂紧钱袋子，逼迫华尔街金融巨头出钱救助雷曼。 不救，我们在任上被抨击，你们损失的是真金白银。 然而，保尔森面色严肃，抛出警告和底线，这依旧被在座的众人视为一种博弈策略。 基础框架的讨论就在这里。 纽联储的闭门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 酒会在四季酒店举行，同时会有高盛和瑞士信贷组成的核算小组，对雷曼的真实财产进行评估。 然而，酒会之上的他却更像是一只灵活的猴子，频频向各家掌门人给予承诺。 “你们梅隆银行害怕违约？哈哈，放心吧，前50亿如果有问题全都由我们雷曼偿还。” 福尔德谈判的条件动辄就是50亿或者2成价格，可是，越是这样，越是得到这些金融大佬似是而非的态度。 福尔德十分清楚现在的情况，政府希望华尔街站出来一位英雄，或者是各家公司共同提供资金支持或担保，协助一位英雄收购雷曼。 酒会上的游说多少显得有些孤独，其他家倒是时不时有唇枪舌剑。 高盛和瑞士信贷的核算小组是由会计师和律师组成，他们逐条审核资产并毫不留情的询问雷曼的高管们。 雷曼商业地产业务的负责人雷恩被赶了出去，走进会议室，见到掌门人福尔德。 雷恩什么也说不出，只是神色忐忑的微微摇头。 从晚上八点一直到凌晨，该说的都说了，该给的基本表态也给了，众人都是颇为疲倦，但也在等待最后结果的出炉。 其中，一句“雷曼现在300多亿美元的资产实际只值账面金额的65，甚至还要更低”让会议室里的气氛跌至冰点。 这意味着先前讨论的基础不复存在，本就薄弱的信任再次被摧毁。 在酒会开始后赶到的伯南克有些不可思议的询问保尔森：“高盛是不是刻意把价格压低了？” 保尔森一言不发。 伯南克深深的皱眉，看向这次被推出来的美国银行，那边已经越过桌子去声讨雷曼的福尔德了。 他身后是雷曼福尔德的挽留和众多金融大佬的询问。 华尔街的人围在了福尔德的旁边，美林的赛恩却在这个时候悄悄的把美国银行的人拉到了旁边，雷曼问题这么多，反正美国银行搞出了收购计划，不如用这钱来收购美林。 但这不意味着问题完全得到解决。 框架搭好，换个对象便是。 同一时间，香港是下午的两点半。 到了香港的晚上，方卓依旧是在欣赏景色的时候等来奥斯汀的电话。 “美国银行放弃收购雷曼，转而收购了美林！”盖特纳谈到一个最新的震撼消息。 “你似乎不惊讶？”盖特纳察觉到语气。 盖特纳分辨不出这种商业上的感慨有多少真实性，他知道方总是在做什么勾当，并且立即为对方的勾当感到担忧：“只是在毁灭的边缘而已，美国银行收购美林也还不错。” 盖特纳继续说道：“英国巴克莱银行给了一种新的报价，他们会用100亿的价格收购雷曼在北美的业务，前提是有毒资产被剥离。” “没办法，只要巴克莱愿意出钱，雷曼不接受也要接受。”盖特纳的语气颇有些恶狠狠，随即，他收了收怒气，犹如谈论一件很寻常的事情般说道，“方总，你愿不愿意参与到对雷曼有毒资产的处置？我们在寻找实力强劲的买家。” 方卓哭笑不得，一边伸手接过秘书递过来的茶，一边沉吟道：“雷曼的‘有毒资产’是用什么形式来处置？” 只是，他没想到盖特纳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提出邀请。 只是，这个“雷曼事件”显然比所有人想象的都更具冲击力。 方卓强忍着心中的荒谬，同样认真的与这位纽联储行长聊了聊有毒资产的问题。 方卓只能谢邀，表态愿意让资金参与一波小小的分食。 英国巴克莱银行是否会如约收购雷曼兄弟的北美业务？ 不过，巴克莱与雷曼的动静比较迟滞，一直到凌晨入睡都没等到确切的消息。 早晨五点半，维多利亚港的海面已经有阳光闪耀。 “方总，方总，听说巴克莱银行收购雷曼的方案被英国银行监管局否决了！”孔豫的声音很兴奋。 “都在疯传，都在疯传！”孔豫情不自禁的提高了声音，“好像是英国那边传来的消息，方总，你说美国当局会不会再出现新的方案？” “不清楚，你是第一个打电话的，想必那边都忙疯了。”方卓能想象到各家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 方卓的思绪重新被电话拽回，说道：“等待吧，相信很快就会有确切的消息了。” 方卓没去打听，就想听正式的消息。 “英国银行不会收购雷曼了，美联储已经决定不会进行救助，雷曼明天会宣布破产。”盖特纳声音低沉。 盖特纳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