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见方总正在接电话才收敛情绪，轻轻的把笔记本屏幕放在这个男人面前。 通话声音顿时传出，却是新浪总裁汪延打来的。 什么“亲儿子干儿子”，什么“不让新浪尝试电商”，什么“被人欺负到头上”，什么“指着鼻子的滋味不好受”…… 她留意到一点关乎工作的内容——不让新浪尝试电商。 倒不奇怪，网易都在做图书电商呢。 这通电话刚结束。 “噢？王总？我在呢。” “可以，可以，稍后见。” “嗯？又来了？什么意思？”苏薇惊讶地看着方总起身，似乎还有下楼迎接的意思。 苏薇走在旁边：“不是，我是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打不过吗？”苏薇又问。 反正也不会伤筋动骨，先扶着校内网和第一霸道流量切磋切磋，看看到底谁才是君子。 4月30日，这个月份的最后一天。 过去的一个月时间简直是自己人生最受冲击的一个月。 王星出于种种考虑，婉拒了来自方总的投资，回到北京之后给校内网更换光鲜靓丽的办公室，制定了野心勃勃的推广计划。 即便如此，这也只被视为小小变化，很快就又找来美国风投es，相谈甚欢。 一方面是巨头入场，一方面是资金短缺。 只是，相较于“千园计划”，这笔资金显得十分捉襟见肘。 4月20号的时候，校内网管理层的士气遭遇了新一轮的打击。 王星不觉得这多出来的两百万是什么重磅筹码，但管理层动心了。 陈一舟对这样的结果没有失望和生气，只是说道：“王总，据我所知，腾讯的团队已经开始接洽高校了，他们是极其坚定的要做社交网络。” “不用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可能都不需要一周两周，也许过几天，你手里的网站和用户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王星没有回应这话，只是沉默着送走了陈一舟。 校内网最早启动是三十万资金，王星出了十几万，王慧文、赖斌强以及其他一些同学出了剩下的部分，发展过程中需要钱，王星已经从家里借过一次，王慧文也在外面借了二十万。 最起码，对于王慧文来说，不能既赚不到钱又背着债吧？ 可是，整个管理层的心态都和半个月前截然不同了。 4月22号，王星在又一次联系投资机构无果后亲自带团队去校园跑推广，但是，正好碰见了腾讯在北京的新团队。 校内网的四个人脸色都很难看。 这天晚上，王星辗转反侧，深切的感受到内忧外患，感受到人心难以挽回的崩散。 又过三天，王星拜访完两个投资人之后抵达公司，发现几位创始人和股东都在等着自己。 王星听见这话，没有慌张，只是略微平淡地说道：“那我们一起讨论讨论。” 外有腾讯和千橡，这样的竞争对手都体量巨大，尤其前者，更是集合了各种要素。 这两天连网站都因为服务器架设问题时不时出现卡顿情况，不少用户都在抱怨，而公司的钱和技术恐怕短时间内都不好解决。 相较于数月之内两百多万的投资，1500万的出售价格已经能让大家满意。 王慧文和其他股东看着王星有些哀求的神色，默默同意了这最后一次的尝试。 次日深夜，校内网的管理层一起吃夜宵，边吃边喝。人玩笑，王慧文则是聊着这如梦如幻的几个月创业时光。 等到夜宵收摊，一群年轻人都已经泪流满面。 王星喝了个酩酊大醉。 ——很多时候，一个不错的点子最终能走到哪一步，这可能就取决于接触了什么样的投资人，一个不错的投资人可以帮助不够成熟的团队来解决各种意想不到的问题。 王星之前只觉是方总淡淡的警告。 之前一趟趟寻找新投资人的时候为什么没想过再去找方总呢？ 王星静静的躺在床上，反复思索校内网这一路的创业过程和对手。 他喃喃自语：“只有巨头才能对抗巨头……” 匆匆吃饭、洗澡、订机票。 “王星，你什么时候来公司？我们定个和陈一舟见面的时间。”王慧文提及收购事宜。 王慧文失语，之前说的投资人就是最后一次，昨天连散伙饭都算吃过了。 “这……”王慧文听到方总的名字，想着近期易科系和腾讯的摩擦，“好，等你的好消息。” 他打通了电话，又觉得这只是首富的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