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力勉强露出个微笑。 何苦呢？ 他沉声道：“方总，良缘天定，德银愿下聘礼。” “正好我要去趟纽约，给我的球队选个秀，大家回来再说。” 时间就在去纽约之前！ 密集的沟通让时间格外漫长。 高盛的徐开伟进行了完美的批评与自我批评。 德银的张红力成功传递了歉意。 每个人都恰如其分。 从某一刻的个人情绪而言，谁真谁假，都不重要了。 大家快快乐乐的摒弃前嫌，掏钱融资，奔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努力，这是多么难得的体验。 凌晨时分，方卓带着剩下的半包烟回到房间，殊无睡意，最后捋一遍四家风投朋友们的态度之后又抽了两份文件，打算以此来帮助睡眠。 当枕边有电话打进来，方卓拿起手机，瞥了眼时间，已然是凌晨一点。 电话是熊晓鸽打来的。 “听你的声音似乎不是睡梦里被叫醒，那就还行，我就不道歉了。”熊晓鸽理直气壮地说道，“毕竟，我是被张红力硬生生拉着为了推进冰芯的融资而开会开到现在。” 他一边冲两杯咖啡，一边对开了外音的手机说道：“没什么重要的就明天再说。” 方卓言简意赅地说道：“一楼的主卧。” 他一眼瞧见咖啡，先喝了半杯，称赞道：“我就知道方总能理解这样凌晨时分工作之后的感觉，今天，不，昨天晚上，你和张红力都说了什么？他现在反而是最积极推动冰芯开启第二轮融资的人。” “张总的工作效率确实高，从国内撺掇着来见你到今天态度反复，可能方向不一样，但努力的姿态都还是值得赞赏的。” “什么？”熊晓鸽问道。 熊晓鸽微微一怔，此刻才开始深层次的去琢磨康纳那个消息所带来的影响。 现在被方总拿出来评价，它对中芯、冰芯、中芯股东、冰芯股东、两家股东的影响就逐条在熊晓鸽心里分析呈现出来。 “更多的可能是需要张总那边配合，他们也许会给出很正当的理由，反正我无所谓。”方卓答道。 方卓很自然地答道：“说啊，提醒他小心注意这方面的风险，我和中芯是同一战壕，高盛他们都是外人。” “那就是他的事了，但百分之八十就当不知道，毕竟这两家都是当初支持过他的。”方卓淡淡地说道，“而且，规避风险除去有内幕消息之嫌，也很正常，真让高盛和德银死死焊在位置上力挺中国的半导体一哥？” 熊晓鸽明白这里的一些微妙之处，自家的股东出逃，转而又投了竞争企业，尽管有国内产业互帮互助的关系，可能也会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而且，方总的名声也一般。 方卓示意继续往下说。 方卓翻了个白眼。 方卓一愣。 方卓摇摇头：“这个说法倒是有点意思。” 除非自己写一本回忆录之类的，不然，这就可能是被记载的真实历史。 他已经看出来了，老熊凌晨造访纯粹是开完会后的倾诉欲。 熊晓鸽起身，说道：“我看张红力很有劲头，徐总半推半就，康纳也基本赞成，这事要快也快。” “在看国内高管的工作汇报和建议，还有一个是投资受挫的事。”方卓随口答道。 “荷兰的一家企业，小事情。”方卓给了个答案。 今夜是成果之夜，但明天仍旧需要反复磋商，尽力把成果落实下来。 半夜的思考斟酌，半夜的辗转反侧，不知何时，熊晓鸽才迷糊睡 他再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结果发现自己竟然是第二个起床的，徐总、吴总、康纳都没有动静，张总则是在草坪里若有所思的散步。 张红力面色不善的打发走这位秘书，转脸瞧见熊总在一边看笑话。 “没准是忘了，底下的没有新命令，肯定不敢怠慢工作。”熊晓鸽笑道，“方总人呢？” 熊晓鸽微微点头，觉得这还是方总要给四家留出来时间和空间，用以给出一个统一的方案。 “方总还算有点人性，他助理说酒随便喝、东西随便吃，我准备开他两瓶罗曼尼。”张红力笑道。 张红力：“……” “这话你应该在方总面前说，不要在我面前说。”熊晓鸽摇头，“再说了，你这个成功的定义是什么？冰芯上市？” “熊总，你认为冰芯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熊晓鸽玩笑式地答道：“做成第二个中芯呗，方总对中芯的那位张总很推崇的。” “考虑到三星那位李健熙的性格，考虑到三星在存储上的坚韧，我认为三星的晶圆代工未来一定会有长足的发展，未必不能和台记一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