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不笑了，怒声道：“不是你跟我说我是什么东方贝索斯？能做成什么东方亚马逊？不是你风投大总裁这样说，我能鼓足勇气来搞电商？好啊，现在翻脸不认人？你有没有商业道德？” “少废话，点点预算，易购要动起来了。”方卓懒得驳斥别人的误解。 “商业手段其实都差不多，我们这就相当于开了一个店，搞个开业大酬宾。”方卓倒是没什么自得，“正好拿当当来练练手，用图书供应链来试试易购现在的体系。” “然后就是你们准备下一波钱了。”方卓说了这么一句，又嘱咐道，“你这个月底之前来一趟上海，我这边还有冰芯的事得和你聊聊。” “冰芯确实有点缺钱，我估摸着其他家也和你一样都是这态度。”方卓认真地说道，“你来，我和你商量。” 方卓心中叹气，老熊都这样，其他人一定都是一样的不肯就范，这真是让人很为难啊。 熊晓鸽冷笑两声，脑子里却开始转悠对易购的投资。 易购和当当撕了起来。 先是李果庆三次炮轰方卓，再是方卓连发博客正面要揍当当。 新浪博客涌入了很多新的用户，围观方、李二人的互怼现场。 不少人都觉得这样的竞争没有悬念，毕竟，一方是首富，一方连公司都没上市。 舆论起波澜，老板定促销。 经过紧急修复，跨越部门加班协助，易购内部新成立的图书事业群才算没把事情搞砸。 图书的采购渠道是个最大的问题。 然而，竞争对手的举动是不按规划来的。 方卓晚上和同事们一起在恒隆办公室加班，连番的电话就是打给上海这边的关系，要把与出版社的合作彻底敲定下来。 凭借着上海首富的名头和人脉，这项工作总体顺利，但也遭到了意料之中的挫折。 出版社的总编辑叶空先是接到市里分管领导的私人电话，然后接到易科方总的电话。 “要是由我来出违约金呢？”方卓眼都不眨的询问。 他顿了顿，声音放低，说出自己的难处：“而且，这合作是我当初拍板的。” 叶空相信方总这样的人能体谅难处，如果对方不体谅，那也没关系，都是公事公办的按合同，谁也没法指摘，首富固然是首富，那也没法越过体系规矩来找茬吧。 “叶总，这个情况我了解了。”方卓没有坚持，只提了个小小的要求，“你们出版社和当当签的合同能不能脱敏之后给我一份，我瞧瞧这种排他协议都是怎么整的。” “叶总，放心吧。”方卓笑道，“都是李主任的朋友，我还能坑你不成，改天有时间一起喝酒，我还真对出版社的业务很好奇呢。” 晚上归家，方卓拿着当当的《超级战略伙伴合同》研究。 此外，当当还承诺包销不退货。 “想什么呢？”苏薇用笔记本回了邮件，扭头发现方总的目光有些发直，视线虽然在合同上，念头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苏薇已经看过这个合同，皱眉道：“版署会理咱们竞争这个事吗？能理当当这个合同吗？” 当当的合同期限是一年，像上海译文就是从去年7月到今年7月。 这里面最主要的问题便是没法消化图书的采购量。 一个或者两个、三个出版社勉强拿下，更多的出版社却没法强行签约。 即将跳槽过来的葛光铭汇报说，李果庆去找出版社签约都是跟老总喝过好几轮的酒，再谈生意，这种风格+合同捆绑是当当营收逐年翻番的一大原因。 苏薇缠过来 “易购要做全品类，但现在和未来一段时间的核心是3c电子产品，单品图书能增加流量和用户黏性就好。” 她最后说道：“烧钱竞争，我们也不是第一次。” 所以，苏薇倒也能很平视的看待烧钱这件事。 苏薇用下巴赶走方卓的手。 方卓换了一只手。 “儿砸，今天回家吗？”老妈打来的。 “那行，加油，我就随便问问。”老妈应了一声，“也别太晚睡，竞争激烈也得注意身体。” 电话结束。 竞争要激烈，部门预算和投入也得既大胆又节制。 当当网的袁尧瀚在3月17日到岗了。 本来不会这么快，但是李果庆看着这俩人就烦心，又担心泄露公司应对机密，所以，袁尧瀚开始无缝衔接的为易购发光发热。 多年的经验是管用的，在当当的履历也是有效的，因为，袁尧瀚知道怎么和出版社打交道，也知道现在的哪些出版社值得打交道。 当当的《超级战略伙伴合同》在计划中不是立即都要推行，中间涉及着对图书销量和增长的评估。 第一天上班，基本没怎么和新同事客套，他的第一件事是联系之前在当当就关系不错的南典出版社副社长刘睿君。 这位副社长是文人出身，用词也比较……比较文人。 袁尧瀚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反应，人都被骂懵了。 袁尧瀚倒不是不能忍受谩骂，只是认为这种态度转变的背后极可能是当当在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