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方卓送熊晓鸽去机场。 方卓也忍不住苦笑道：“他应该姓魏，不应该姓顾，就好像是站在各路媒体的镜头下大喊了三声‘谁敢杀我’……” “随他去吧，当个看客好了。”方卓摇头，“天要下雨，挡也挡不住啊。” 顾邹军在酒会上自信满满，扬言让郎咸平付出代价。 方卓其实能理解这位的想法，无非就是要以专家来治专家。 你郎咸平在媒体上批评我，可媒体上还有支持我的学者可以拉拢。 我请来的专家比你名头更响亮，说的话岂不是更有效？ 郎咸平在这种情况能怂吗？会怂吗？ 如长虹、海尔、tcl都低调处理，海尔简短声明“海尔不是国有企业，而是集体企业，没有任何违规行为”，tcl一句“不予回应”，长虹则静悄悄的连一句话都没有。 就是勇士啊！ 国务院听起来吓人，可它的全称还有后面长长的一截，是所谓的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经济研究所。 反正，即便是真的，这个机构也镇不住郎咸平，镇不住北大的张维迎、周其仁，只会更激发大家辩驳的热情。 10月10号，就在顾邹军得意洋洋又一次面对媒体表示“外面很多评论让我恍若隔世，仿佛回到了六十年代……现在又是一夜之间，许多经济学家认为我没有问题”时，郎咸平在北京的长江商学院办公室召开媒体见面会，公开对格林柯尔的诉讼进行了回应。 “强权不能践踏学术。” 饶是方卓，他看到新浪网上的标题也在心里赞叹，不管其他方面怎么样，这种节点上掷地有声真是最有力最能引起反响的回应了。 结果，90的网民认为顾邹军肯定存在问题，10的网民认为顾邹军没有问题。 不过，照这个情况走势来看，长虹的倪润峰恐怕要松一口气了。 顾邹军是这个联合会的荣誉会长，联络这样的企业参观活动没什么问题。 方卓纳闷的答应下来。 下午两点钟，方卓迎来安徽省企业家联合会的参观团队，寒暄客套交换名片之后直奔郊区的冰芯厂址。 冰芯的工厂有技术要求，需要仔细施工，可是周围的员工宿舍就是寻常建筑，永科地产是先干活，后补证，反正一片郊区的也没什么阻碍。 脚下是一片荒地，投资却是百亿计。 方卓枯燥的介绍让一群人听得心荡神摇。 你连死都敢作，还能有什么不敢的？ “是啊，方总这一次回安徽省就是给家乡的经济做建设。”顾邹军连连夸奖，然后说道，“安徽省有方总这样的企业家是件幸事，昨天我在联合会的会议上说，就得方总这样的来会里才能不辜负这个名字。” 方卓哪里会在意什么联合会，笑着谦虚了两句，然后定下这个事。 方卓点点头，不太明白顾邹军在自己面前提到这个干什么。 方卓一愣，原来这一趟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皱了皱眉，诧异道：“有这事？顾总，我不清楚啊。” “咱们都是安徽省企业联合会的，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他一方面觉得哭笑不得，另一方面也觉得这顾邹军要是真出了事也不冤。 难道是找一家门户网站的老板来公关掉一个网民投票活动吗？ 这都不知道抓主要矛盾，弄这么一出参观拜访简直不知所谓。 “我是不干预新浪的正常运营的，这个事顾总也不用多放心上，你现在还是应该尽量平息主要的舆论之争。” “舆论中心不在我。”方卓摇头。 “这已经不是面子的事，顾总，你没发现牵扯进舆论里的人越来越多吗？”方卓说话有点不客气，“这种时候兵贵神速，你做不到一锤定音就要有弃车保帅的准备。” “嘿。” “顾总，你当下的事不是和我说什么有意无意，我也懒得掺和舆论的事。”方卓感觉有些奇妙，“信不信随你。” 方卓不想再聊这个，单方面结束聊天。 “晚上我管饭，好歹来了一趟，晚饭边说边聊，今天说点正式的，就说说我在纽约和沃尔玛怎么谈合作。” 不过，车子行驶没多远又被他喊停。 “玉葫芦？”有人感到奇怪，“这附近种葫芦吗？” 大家听见这么个说法，后面被遮住的人专门往前伸着头去看路牌，果然是一片冰心在玉壶的玉壶。 饶是车里有好几位大老粗，此时也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表的中国式浪漫。 “不愧是咱们省里今年最大的项目啊。” “等到冰芯完工，方总一定要通知我，我得过来拍个照，合合影。” 方卓是前天得知的路名，此刻看到大家这样的反应也有些小小的自得，他笑了两声，重新升起车窗：“咱们省里招商的力度和诚意都不错，真的，咱们安徽省不算强省，越是这样越得通力合作。” 只是，也有人注意到荣誉会长顾邹军和先前的态度颇有落差，似乎和方总聊过之后就有点兴致缺缺，也不知道这两人是聊了什么内容。 作为组织这趟参观之旅的荣誉会长，顾邹军吃到一半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之后就显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