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这家伙想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偏不让他如愿。” 熊晓鸽上来就是气势汹汹的发言。 熊晓鸽一肚子邪火，继续批评方卓的行事风格，从最早的投资挂号网到如今的冰芯，方卓的发展史就是风投的血泪史。 “咳，熊总。”这一趟跟着去上海投资会议现场的廖裕趁着这功夫插了句嘴，“可是，冰芯是个不错的项目啊。” 廖裕被瞪得有些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这个项目有方卓，有邱慈云，这是团队领导的保障，有高盛、德银、d，这是资金的保障，有合肥地方政府，方卓月底还要去北京找领导汇报，这是政策上的保障。” 熊晓鸽深吸一口气：“投资大，周期久，回报慢，我不信任方卓描绘的东西。” “中芯要是出事了呢？”熊晓鸽恨铁不成钢。 熊晓鸽刚要开口便是一愣，关于中芯的未来，正是方卓表达的看法，自己当时只是一听，但也就没怀疑他的眼光和判断。 廖裕稳稳地说道：“熊总，方卓说不看好中芯，你相信了，方卓说要做好冰芯，你又不信了，都是他说的话，你这不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吗？逻辑上也不对啊。” 会议室里的人交换目光，默默点头，是啊，要讲逻辑啊。 “熊总，这都2003年了，易科都要上市了。”廖裕忍不住说道，“弄险能上市，这不得多来几个险吗？” “我觉得熊总对方卓有偏见，我们要基于项目事实来说话。”廖裕干脆地说道。 廖裕脖子一梗：“熊总，你这样做事，我不能接受！” 廖裕摇头：“我不去，我有职业道德！” “谁碰见好的项目不肯投，谁就没有。”廖裕到了这份上也不介意把意见表述完整，“谁不基于项目事实判断，谁就没有。” 眼看总裁和总监吵到现在，旁边的人终于出声拉架。 “熊总，易科快上市了，咱这从方卓身上要有回报了，这是好事。” 熊晓鸽听着如此的劝解，看着他们扭捏动摇的眼神，脸更白了。 ※※※ 国内只要听见任何一家的名字，那都肃然起敬。 大家其实不太关心半导体产业，也不太关心晶圆厂，很多人压根不清楚这是干什么的，但这并不妨碍对如此一个投资项目的兴趣，对上百亿投资金额的探究。 小方总是个乍看亲昵的称呼，但确实有不同消息源都证明年轻的方卓在商业圈有这样的名号，而安徽省方面的报纸获知这一情况，甚至有连夜在即将刊载的报纸上统一更换称呼的举动。 伴随着如此热议，整个国内半导体行业却几乎没有欢欣鼓舞，反而愈发警惕。 也就是这一挖人举动，国内半导体厂商开始推行竞业协议来进行反制，避免中坚人才的不正常流失。 虽说企业找关系找到领导，从行政层面劝阻了方卓的大规模行动，可一些诸如“跳过去就两倍”“两倍起步开始谈”的谣言还是在员工内部流传，让人心很不稳当。 沈端作为华虹的etch工艺主管，也有被猎头接触过，只是他醉心于技术工艺，家庭也挺稳定，所以面对猎头的电话只是一笑置之。 “沈主管啊，你也是咱厂的老员工了，这有份竞业协议你给补签一下。”孙文芳直截了当地说道。 孙文芳问道：“沈端，冰芯给你打电话了？” “你心里要是没想法，怕什么补偿少。”孙文芳说道，“咱厂里也对得起你吧，沈主管，做人可不能没良心。” “那你签啊。”孙文芳理所当然地说道。 “沈端，你是想去冰芯吧！那边给你多少？是想谈钱呗！”孙文芳生气地说道。 “你说我不讲良心？沈端，你们的工资可都是上调了的！” 第189章 偶遇 “沈主管，当初老领导还和你握手合影，你都忘了吗？” “老沈，凭良心做事啊！”佛还在耳边回荡。 沈端觉得挺丢人。 “老沈，咋了？黑着脸。” “没事。”沈端不想把工作里的情绪带回家。 “爸，是工艺出问题了？还是设备又不灵了？”沈端的儿子今年初二，知道一些爸爸工作涉及的东西。 他想了想，又说道：“下午在办公室里吵了一架，很多人都听见了。” 儿子一边吃饭一边听着，等到快吃完的时候问了句：“爸，为什么你们厂就是给国家做贡献？外面的厂就不是吗？” “那既然都是为国家产业做贡献，为什么你刚才说的同事总是口口声声的说着贡献呢？”儿子不解。 儿子撇撇嘴，吃完饭就去房间里写作业了。 可是…… “老沈，你是想跳槽吧？” “我们都签了，你也签呗，多少有钱拿。” 沈端“啪”的一声把合同拍在桌上，拿出手机翻找先前出于礼貌存着的猎头号码，直接打了过去。 这不是通话，就好像是通向未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