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总，你们是怎么回事啊？听到的消息云里雾里，还说你带人去方卓的公司闹呢。” 胡檬大惊：“啊？这还叫没闹？” “因为挂号不能收费，你们就要罢免人家的董事长？”胡檬说道，“有点霸道呀，就算挂号不收费，挂号网未必不能有其它收费项目啊？为什么这么不留机会呢？” 胡檬很少见到熊晓鸽这样失态，既觉新奇又有一股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追问道：“你为什么提前走？” “今天下午徐新给我打电话详细说了下我走后的情况，也验证了这一点。” 他把听到的操作向胡檬解释了一番，又强调道：“银行方面肯定有违规操作！” 熊晓鸽听到这样的问题没有立即回答，他今天自回来后已经复盘了好几次，不只是早晨的冲突，还有挂号网出现在视线后的运营操作。 “昨晚知道公告的消息，我立即知道挂号网的融资有问题。” “所以今天早晨带着一群股东，更多的考虑是对方毕竟是个年轻人。” “但方卓反而老辣得很。” 熊晓鸽叹息道：“国内做企业做公司的，就我接触到的已经都很不错了，可这些人当中对于风投都很懵懂稚嫩，但方卓却有种很成熟的气质。” 熊晓鸽平淡地答道：“不怎么办，嗯，其他人我没问，我这边暂时就这样吧。” “正是因为他处心积虑，很多方面肯定都被堵住了，我相信他连账目都会做得很好。”熊晓鸽有点无奈地说道，“逼宫这种事对风投口碑并不好，6月份已经出了一个新浪创始人被逼出公司的事。” 胡檬默默咀嚼了一下这个“迅雷不及掩耳”，忽然体会到其中的杀机，这绝不是前面所说的对年轻人“逼一逼和吓一吓”，熊总恐怕就是决心要赶走方卓。 反过来，这话里话外说着idg，其它公司还不定怎么着呢，大家可是都被摆了一道。 熊晓鸽坚定地说道：“傻子才信这样的说法。” 这个年轻人给她留下不错的印象，有的时候，她不愿意有才华的年轻人走上歪路。 他叫屈道：“胡姐，你说说，投资人听见企业遇见困难，第一时间就想召开股东大会夺我权，这种是什么样的投资人？” “嘿，新浪王志东被资本踢出公司的事就在几个月前发生，我能不警惕么？”方卓振振有词地说道，“正是因为风投资本这样的禀性，我才提前做准备啊，不然像王志东那样被踢出公司吗？” 胡檬一听，咦，好像也有道理。 方卓又道：“胡姐，熊总是人，不是神，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通电话结束，胡檬当真又给熊晓鸽打了过去，询问这个问题。 “方卓让我问的，他说你是人不是神，判断未必都准，有了预定立场后就会出问题。”胡檬原原本本地说道，“还说他怎么可能从头到尾就处心积虑的算计，行业政策是上头定的。” 他对于腾讯股份的事其实不是“有点”后悔，最起码是双倍有点后悔。 如果真是从头到尾的算计，方卓未免草蛇灰线的过分了。 然而，另一边的胡檬挂完电话品味一会今晚的聊天，忽然想起一件事，两边好像都没提怎么解决idg投资易科5的事情。 “哦，易科，它不是你《赢在中国》的冠军么？我这是给你面子。”熊晓鸽调侃一句，然后认真说道，“方卓这个人还是有手腕的，易科未必不能成。” 她忽然对方卓口中的资本禀性有了一层感悟。 ※※※ 方卓抽完最后一支烟，扭头对沙发上安安静静的苏薇笑道：“今晚的电话看来就这样了，你还不回去？” 自打早晨的会议结束，她陆续见证不少电话的打入，有朋友，有亲人，有合作方，还有今天风投里其他没到场的领导。 比如，腾讯财经版块就用“八大门派围攻光明顶”来形容挂号网的局面。明明是和挂号网一伙，居然还被这样写！ 王风益对于这种“一致行动人协议”的待遇相当满意。 “你的心态真是我永远学不来的。”苏薇揉了揉太阳穴，她今天这么跟下来觉得人都迅速憔悴，就见方卓还精力十足的应对各路人马。 “锻炼锻炼就好。”方卓打了个哈欠，“凌晨坐飞机，一直忙到现在，走吧，我们打个车回去，我是不想开车了。” “小虞办事，我放心。”方卓摇摇头，“员工大会过后的媒体发布会，这个我倒觉得你是不是需要注意一下安保问题，我怕我们上线易科的产品会触及挂号网投资方的敏感神经。” 方卓看了眼来电，挑挑眉，这次按开了外音。 “不好过吧。”陈兴的嗓音有些嘶哑。 “我也不好过。”陈兴仿佛认定对方和自己是一样的处境，然后，他干脆的抛出一句话，“开个价，互联网医疗卖给你了。” “有俅意思，线上挂号收不了费，还有俅意思。”陈兴叹气道。 陈兴突然拔高声音：“方卓，你特么的跟我说句实话！上面是不是会给挂号公司补贴？！” “你要骗我，你生儿子没p眼。”陈兴粗俗地说道。 “陈总，你失态了。”方卓淡淡地说道，“我确实没听说有补贴。” 不知道陈兴从哪听说的这个事，但地皮抵押给银行形成负债性质的资金，这虽然规避掉投资方的部分压力，却也形成了公司一定程度上的捆绑。 投资方看的是前者。 他想了又想，还是判断方卓是要把挂号网做下去，但又不理解为什么非要做下去。 要止损才对！ 他思索三秒，觉得陈兴不是交心之人，搪塞道：“陈总，我就一普通人，挂号网是我辛辛苦苦做出的事业，而且，我认为地皮会升值，就这么简单。” 他沉默了一会，评价道：“你这样很愚蠢，不如放手。”